大物(295)
吕蒙雨也被省厅的人接走了,当晚,孟凡悄悄给刑侦大队长徐克辉打了个电话,俩人约在湖边,秘密交谈了一个多小时,临走的时候,徐克辉笑问:“这算是一笔交易吗?”
孟凡回道:“您不吃亏。”
管哲的案子名义上也结了,很快正式移交审查,不予补充侦查,案子到了这一步,就算告一段落,至于其他的,那是上一级司法部门的事。
刘局又召开新案会议,史教授孙女的失踪案是目前最要紧的,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孩子,给家属一个交代。
郑教授忽然出现在孟凡小院,巡视了一番,不无感慨,问孟凡真的不再回研究所了?还说孟凡离开了,研究所的安保工作大不如从前,话里话外,都露出点希望。
孟凡知道,抗生素的配方被盗和批量药物的丢失,才是郑教授最为愤怒的,家贼难防,这个老头或许已经嗅出了点什么。
孟凡再次表示,还是局里的氛围更适合自己。
郑教授望着这个昔日多少有点崇拜自己的学生,一时之间倒不知说什么好,原先准备的那些规劝的话,似乎也没有说的必要了,又闲聊了几句,手机短促地响了两声便断了,郑教授一边接听一边告辞了。
回到研究所,转换另一个号码,郑谦和将电话拨回去,接通后,双方并没有寒暄客套,对方依然简明扼要的几句话,郑谦和的脸色随着他说的每一个字,渐渐难看起来,鬓角也出了汗,弄得手机滑腻腻的,几乎拿不住。
挂上电话,郑谦和呆呆地坐在自己偌大的办公室里,一抹从未有过的不安袭上心头。
办公室的门敲了几下,金子溜了进来,笑吟吟地问:“您找我?”
郑谦和走到近前,抡圆了胳膊扇了金子一个耳光。
金子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愕然地望着这个从来没动过他一根指头的亲舅舅。
天空飘起毛毛细雨,窗外的树叶不时零星飘落,更添几分秋瑟之感,警局里大部分人都出外勤了,难得的安静,孟凡站在办公室那块黑板前,将这些天搜集的关于常思琪失踪的信息进行整理归纳。
“师哥,你几天没回家了?瞧这胡子,都能蹭锅底了。”
“我又不像你,每天还得化化妆。”
“仪表整洁也是对别人的一种尊重好吧。”刘瑞瑞忽然压低嗓音问:“管哲的案子咱们真的不管了?”
孟凡看了她一眼:“知道刑警得具备哪两样素质吗?”
“愿闻其详。”
“一是要不怕麻烦,禁得起折腾,二是要耐得住性子,学会等待。”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是还没判吗,就算判了,我也不会就这么放弃。”
“我也不会。”刘瑞瑞递过一瓶果汁,孟凡接过来就喝,激得牙龈直冒酸水,差点没喷了:“什么啊这么酸?”
刘瑞瑞笑道:“番茄汁,补充维生素。”
“我去,这又是王大政给买的吧?”
刘瑞瑞笑得更缺德了。
黑板的正中是常思琪年初过七岁生日时的照片,齐耳短发,穿着淡黄色的套头衫,胸前绣着两只小鸭子,浓眉大眼的,长得像爸爸史林更多一些,围绕着孩子,周边写着相关人物的名字,母亲常静也配了张照片,看上去温婉美丽,每个人物关系都划着几根交错的关系网。
刘瑞瑞微微叹息:“挺漂亮吧,怎么说常静当年也是咱们市舞蹈团的台柱子,要不是结婚生孩子,也不会去舞蹈学院当老师,跳到现在估计也是个艺术家了。”
孟凡不语,这原本就是一个再老套不过的故事,家世背景不错的公子哥看上了舞蹈团里最漂亮的女孩子,女孩为了爱情,放弃了未来可期的事业,生了孩子,体形发生了变化,退居舞蹈学院教书,不管他们婚后经历了怎样的柴米油盐,最终以男人另结新欢,女人带着孩子独自生活而告终。
“常静离异后,个人生活这方面有什么发现吗?”
“通过目前的走访调查,常静的生活很有规律,白天在舞蹈学院教课,下班就回家带孩子,很少参加同事聚会,既没有交往过密的男性朋友,也没什么闺蜜性质的女朋友,一会等张虎回来,看看她日常通讯记录,不知道会不会有新发现,估计是受过情伤后,对人都有了防备吧,师哥,咱们怎么不见见她本人?”
“现在掌握的情况和徐大队他们差不多,约见常静一是问不出什么,二来,听说她现在对警方很抵触,在没有新的线索前,我想先冷却她一段时间,不过倒是可以先见见她妈妈。”
“贾素芬?”
“嗯。”
刘瑞瑞看了看四周,一脸神秘的靠近孟凡:“还冷却那,昨天晚上,有两个人去我们家了,一进门就跟我爸在书房里不出来,我借故去送茶,听见他们提到了史教授,见我进去,都闭上了嘴,然后我就被我爸给赶出来了。”
孟凡给了她一个你想说什么的眼神。
刘瑞瑞用手比划着一个八字:“临走的时候,我留意了一下,身上都带着家伙呢。”
孟凡还是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诶呦师哥,关键时候你怎么智商掉线啊?”刘瑞瑞蠕动的嘴唇几乎贴到孟凡的耳朵:“这你还猜不到?安全口那边的啊。”
孟凡不动声色地问:“那又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自从那个史老头来了龙湖之后,引起了多少人的震动,听说他还在咱们局旁边的宾馆里包了个房,看样子,案子一日不破,老头一日不离龙湖,他不走,那些人就不会走,上面限期破案,分明是逼着我们立军令状,我爸的安眠药又下去了大半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