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物(345)

孟凡忙说：“咱俩想一块去了，我也想去那个山洞看看，水草这条线断了，石像洞是最后的线索了，可能就是恶魔的老巢，不如这样，明天叫吕蒙雨找那些驴友来，咱俩好好问问他们。”

看了孟凡好一会，曲冬青才说：“你就算找到那个山洞，又能怎么样呢？”

孟凡没吱声，是啊，就算找到了山洞，看到那些石像，他一个凡人，除了拍照留念，或者像管哲那样带回几个来，还能怎样？最后还得找曲冬青。

“所以，你留在龙湖继续当你的顾问，这件事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不行，要去就一起去，这次我配合你。”孟凡丢掉烟蒂，再次向曲冬青靠拢过来，曲冬青身上的气息比雨水还要冰凉，语气也淡漠：“不用了，带着你太麻烦，要真遇到点什么，我照顾不过来。”

孟凡最强的地方就是自尊心，语气随之横起来：“我用不着谁照顾，好，那我自己去，有吕蒙雨帮我带路，我就不信找不到那个洞。”

见曲冬青不语，孟凡一锤定音：“你要跟着，就一起，要么，也别管我，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准备东西见驴友，后天就出发。”

曲冬青的眉头皱得更紧，良久，才甩出两个字：“麻烦。”

孟凡抬起手，想要触一触曲冬青清润的脸，这一晚上，曲冬青躲的次数叫人心里搓火，阳台的玻璃门笃笃响了两声，俩人转头望去，吕蒙雨晃了晃手中的外卖：“烤肉到了，再不吃就凉了。”

曲冬青推开门，抓过烤肉的袋子，扭脸对孟凡说：“烤肉归我，这孩子归你，回见。”

孟凡一把抓住他：“去哪儿？”

“回家。”

“这里也是你家，说好明天一起准备东西。”

“那是你们，我不需要。”

“还在生我气？”

“想多了。”

大门咣地一声撞上了，孟凡回过神，连忙又追出去，楼道里空空荡荡，早已不见了曲冬青，只留下一股淡淡的烤肉香。

回到屋，吕蒙雨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问：“你们吵架了？因为我吗？”

孟凡有气无力地说：“跟你没关系，早点休息吧。”

躺在床上，注定无眠，握着手机想了半天，才打出一行字：我以为一切都过去了。

顷刻，床头的抽屉里传来一声微弱的提示音，手机这玩意，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对于曲冬青却是可有可无的，孟凡举着手机，听着抽屉里语音不间断的拨号声，明知无人应答，却还是茫然地呼叫着，很快，它就彻底的没电关机。

阳光明媚，几日里难得一见的好天气，吕蒙雨带着孟凡去了家熟悉的户外用品店，孟凡在警队也曾受过野外生存的训练，这次要在荒山野岭里转悠，有些装备还是要买的，看着几款照明设备，刚想问顶灯和肩灯哪个更好，却见吕蒙雨盯着斜刺里的方向看，顺着他的目光，孟凡也定住了，在几排绳索的货架旁，一个人正比量着手中的两捆绳索，挑得十分认真，吕蒙雨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下孟凡：“除曲冬青以外，这是我见过的第二张完美的脸。”

孟凡冷声说：“看人不能光看脸。”

依然敏感，楚桓下意识地望向这边，也看见了孟凡，神情没有丝毫的改变，目光向四周轻轻一览，没发现那个人，姓孟的身边居然是别人。

短短的几秒，吕蒙雨嗅出些端倪，低声问孟凡：“认识？”

孟凡没回答，摆弄着手中的灯具：“这几种哪个好？”

吕蒙雨晓事，不再追问，帮着孟凡继续挑灯。

楚桓放下手中的绳索，慢慢走过来，瞟了眼货台上的灯具，徐徐道：“顶灯远视更好，肩灯更适合近处照明，不过顶灯耗电量大，不如肩灯照明时间长，两样都备着，以防不测。”

孟凡的目光直射那张精致的皮囊，从皮囊射进骨髓里，仿佛要把眼前这个人的灵魂从骨子里挖出来，看个清楚明白。

迎视着孟凡，楚桓毫不退让，冰冷的眼底波涛暗涌，那是只有孟凡才能读懂的怨毒，眼前的警察，总是一种正义凛然、胜券在握的样子，即可恨又可笑，最无法忍受的就是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明亮又犀利，就像两把锥子，直刺入心，令人窒息又心生厌恶，可偏偏曲冬青说，那是世上最美的。

“啪——”一盏灯掉在地上，一名店员走了过来，吕蒙雨连忙为自己的失手道歉：“诶呦，对不起，我赔我赔。”一边捡地上的灯，一边继续偷瞟孟哥和漂亮的男人，他们彼此看着，不动声色，可眼里偏偏都有种早已将对方置于死地的决绝。

月朗星疏，浮云散去，夜色露出几分慵懒的媚态，斜睨着人间，却窥不透小小的静室中，沉浸在某种心事里的男人，手中缓缓捻动着沉香佛珠，一颗颗，散发着幽幽的光泽，映着眼前微动的烛火，目如点漆，深不可测。

不知过去了多久，手机响了，男人轻轻放下佛珠，接听电话。

那边的声音沮丧而又紧张：“你说话算话？”

“嗯。”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

通话之间沉默了好久，那边才又开口：“好，我答应你。”

“这就对了。”

“但是你要敢动他……”

“你再废话，我可不敢保证什么了。”

“你……！”

挂上电话，楚桓拾起身旁的一捆绳索，端详了片刻，站起身，径直向外走去。

“这么晚了，还出去？”刚刚回来的楚云，在车库前碰到楚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