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熟(17)

两人确定关系这一个多月来，除了亲/亲/小嘴拉拉小手，在其它方面一直保持着礼让三分的态度。

今天沈思澜确实有点儿焦虑了，他觉得自己得做点儿什么更有冲击力的事儿，才能让自己不那么胡思乱想。

唇/舌相互试探着轻触，刚刚洗漱过，口腔里还留存着好闻的薄荷味儿，随着逐渐热起来的呼吸交互缠/绕。

……

事了，沈思澜趴在江临屿肩上轻/喘，江临屿抽了几张纸巾擦手，把人团吧团吧塞被子里，言简意赅道：“睡觉。”

“哦。”沈思澜从被子里探出半个头，答应道。

不知道是不是江临屿技术太好，弄得他腿软脚也软，这一觉睡得意外的沉，以至于被闹钟吵醒时还懵懵的。

罗大洪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敲了遍门，把小崽子们都薅起来，生怕有人迟到。

“都别紧张，心态放轻松，坦然然的，这就是你们除了高考这条大道以外的一条小路，考的好，咱就多了一个机会，考不好也没事儿啊，还有高考保底呢，咱们蕴城一中的孩子能差到哪儿去啊，是不是？”

也许是考试将即，罗大洪猝不及防地变得善解人意起来，不过一番话下来，的确抚平了不少焦虑。

沈思澜暂时把烦心事搁置一边，专心投入到试题里去，一套卷子坐下来感觉倒还不错。

考完试，学生们陆陆续续出来，到罗大洪所在的大榕树下汇合。

人群渐渐汇合，沈思澜左右张望片刻，过了好一会儿才见江临屿过来，他今天穿一件黑色的夹克外套，落拓又张扬，身形高挑，发丝被风吹得稍显凌乱，露出底下好看的眉目，在人群中很显眼。

到了跟前，江临屿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掏出什么东西，递给沈思澜。

沈思澜接过，看了看，是一板□□东莨菪碱片，他惊讶问道：“你去买晕车药了？！”

“嗯。”江临屿点头，刚要说什么，口袋里突然响起一阵来电铃声。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微微蹙眉，片刻后还是转身按下接听键。

对面是陈雅君，江临屿不冷不热开口：“喂？”

陈雅君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焦急：“小屿，你今天有空吗？”

“没有。”江临屿回绝。

“啊，是这样，”陈雅君被噎了一口，停顿片刻，继续道，“你姥姥这两天又住院了，情况不太好，你过来看看她吗？妈妈过去接你。”

“怎么回事？严重吗？”江临屿问。

江姥姥本来身体便不好，上半年又摔了一跤，当时做了个小手术，现在不知又是什么情况，江临屿听说，心里又绷起来。

陈雅君没有明说，只问道：“你在学校，还是在你爸家？我现在过去行吗？”

“不用了，我今天不在蕴城，”江临屿碾了碾脚底的小石子，踢出半米远，说，“我这就回去。”

电话线

江临屿赶到医院里时，江姥姥正躺在病床，额头上缠了一圈厚纱布，给氧面罩上的白雾随着一呼一吸浮起又消失。

陈雅君在一旁陪床，说是老人家大早上的和几个老姐妹出去听免费讲座，遇到地上积水未干，没站稳又摔了一跤。正好伤到头部，情况不太好。

江临屿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拉了个小凳子在病床旁边坐下，他握住老人的手，微微侧身，唤道：“姥姥，还听得出我是谁吗？”

老人依旧双目紧闭，但蜷缩起来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江临屿握住，笑说：“我在这儿呢啊，别担心，过来陪你呢。”

陈雅君眼底也浮现出欣喜的神色，说道：“听见了听见了！刚刚我跟她说话都没反应呢！”

说话间，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小女孩的声音闯过来，说：“妈妈，我和爸爸买了小馄饨回来！”

小女孩抱着保温饭盒蹦蹦跳跳着过来，脚步在看到江临屿以后又慢了下来，一小步一小步挪到陈雅君旁边，皱起眉头问道：“妈妈，他怎么也来了？”

陈雅君面上有些尴尬，只嗔怪道：“什么他啊，叫哥哥。”

小女孩扭过头，不高兴了：“谁让他来看我姥姥的？”

陈雅君象征性地嗔了小女孩一眼，又转向江临屿，说：“小屿，妹妹不懂事，你让让她，啊。”

江临屿这么多次也习惯了，只淡淡道：“没事。”

这时，手机突然传来提示音，是沈思澜发来的消息：你到了吗，怎么样了？

江临屿拿起手机走到窗边，回复道：情况可能不太好，我今天可能先不回去了，帮我和林林姐请个假吧。

江临屿盯着屏幕，聊天界面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断断续续闪烁了好几次，一直没有消息过来。

他眼睛终于微微透出笑意，打字道：怎么，安慰我的话想这么半天啊。

对面终于来了消息：你怎么知道……

片刻后又一句：会好起来的［抱抱］。

江临屿回复：嗯。

沈思澜又问：你需要什么东西吗？书或者试卷什么的，我找时间给你送过去。

江临屿：暂时先不用，以后再说吧，谢谢男朋友了。

余光看见陈雅君走过来，江临屿按灭手机，就听来人问道：“小屿，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江临屿愣了一下，没有答话。

陈雅君接着道：“你刚刚在和谁发消息啊？妈妈也不是要说你，但你现在高三了，主力要放在学习上……”

“知道。”江临屿只模棱两可地回复道。

陈雅君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江临屿神色淡淡的，又把话咽了进去，只说：“饿了吗？来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