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捡回家的暴躁弟弟掰弯了(46)
“还是不开心啊。”
周向北声音闷闷的,“好不容易才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忘了,他们一出现,我又想起来那一堆破事儿。”
“刚知道那些糟心事儿的时候,我爸我妈天天在家里吵,后来他们俩离婚,我从家里搬出去,不想整天听我妈抱怨哭诉她的不容易,把我养大有多么艰难,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爸。”
“待了十几年的家不是家,从这个地方到那个地方,可那里也不是家,我觉得自己像在流浪。”
“你懂那种感觉吗,”周向北声音有些哑,“到哪儿哪儿都不属于我,我连自己该去哪儿应该做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迫切地想逃,想离那一切都远远的,最好谁也别来打扰我,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死了也不干他们的事儿,也不碍他们的眼。”
伸手捏住他的后颈,闻南说:“现在你有家了。”
“虽然家里有个你不怎么喜欢的猫弟弟。”
“……没有不喜欢。”
闻南从善如流接话:“嗯,那就是家里有个你喜欢的猫弟弟,多好,幸福的一家三口。”
周向北没说话,只是抱着他的手臂收的更紧。
“看来你是不打算睡午觉了。”
抱着周向北从沙发上站起来,闻南迈步往房间里走。
“我看你刚好像吃撑了,那就做点运动消化一下。”
第 30 章
嘴上这么说,闻南最后却没做什么,只是强硬的抱着周向北一起睡觉。
“就算睡不着那也闭上眼睛,”他说,“你不困但你的脑子需要放松一下,眼睛也是,长时间对着电脑人容易犯晕。”
周向北不挣扎了,顺从地闭上眼。
只不过睡不着的人被抱久了会不太舒服,过一会儿就会想换个姿势。
不想吵到闻南,周向北小幅度的动动胳膊动动腿。
“小北。”
闻南语气沉沉,周向北不动了。
他这样,倒是让闻南又叹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希望你知道,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回头,只要你还愿意回来,我就一定在这里。”
周向北默了默,翻身抱住他。
“哥。”
闻南很久没听到他喊自己哥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叫他就变成连名带姓的喊法。
这会儿,从周向北的声音里,闻南听出了些压抑到几欲迸发的情绪。
“我只有你了。”
这话闻南并不是第一次听到他说了。
周向北使劲把自己往闻南身上贴,仿佛恨不得跟他连在一起,让自己完全覆盖住他,全身上下从头到脚全都紧密相连。
闻南把他拉开,扒了他的衣服。
如果能从这样的亲密距离中获得安全感,如果这样的放纵可以稍稍抵消他的不安,那闻南没有理由不满足。
他们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人,有着和旁人无法比拟的紧密联系。
他们是彼此的爱人,也是再无法舍弃的亲人。
最开始对周向北说的那些话,兴许很多都是随口一说,但有一句,看似不经意,却是闻南多年来的奢望。
他需要一个家人。
对于无数人来说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圆满,对闻南来说却是经年执念。
所谓家人,不是顾雪兰那样抛弃孩子的母亲,也不是闻博山那样除了不嫖,吃喝赌一样不差的父亲。
周向北说觉得自己像在流浪,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
闻南当然理解,他怎么会不懂呢?他曾经觉得,自己不止在流浪,还在不停地辗转逃亡。
最初想的只是逃出去,后来逃走了,他又开始想尽办法攒钱买房子,让自己无论何时都能有个回去的地方。
他以为生活会逐渐明朗,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挣脱所有的不堪噩梦,能够完全摒弃过往种种迎接新的生活。
可后来他发现,即使身体逃出曾经的噩梦囚牢,他的精神却始终被禁锢着,身上的枷锁从未解开。
过往的一切在他身上划下的痕迹,即使过去经年岁月,也从未消失。
而现在,一个周向北的出现,让他再一次对未来充满希望。
周向北质问他为什么总是不愿意主动靠近他,为什么要和他保持距离仿佛随时可以抽身而去。
他当时说的隐晦,尽量把事情说的简单,可他当时想的真的只有这么简单吗?
他也曾有过无望到想要用尽手段,只为去挽留某段关系的时刻,并不是感情多深,而是在那时候,心里清楚的知道,这将是自己可以脱离苦海的唯一稻草,是永无止境的噩梦的终结者。
不管是出自感激,还是想牢牢抓住那点温暖的渴求,都足以让一个人奋不顾身什么都愿意奉献出去。
他和周向北认识的时间那么短,感情有可能深到让周向北为他舍弃一切吗?
并不排除这一可能。
可如果如他所想,周向北是因为感激,还因为他是无法割舍的救命稻草,那么当有一天,周向北脱离眼下的困境,像现在的闻南一样,已然可以完全掌控自己的生活,周向北真的不会后悔吗?不会恼恨自己年少时的冲动吗?不会怨恨他明知会有这种结果的可能性,却没有从中阻拦吗?
那个时候,他们真的不会分开吗?
可如果,闻南守住最后的底线,两人没有打破那层禁忌,等周向北有天成熟了,能够完全理性地看待眼下这些事,闻南就可以笑着说,自己一直把周向北当成弟弟,周向北也可以说一句年少不懂事。
过往一切一笑了之。
那些曾经有过的暧昧关系,只当是年少悸动,只要他们两个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