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捡回家的暴躁弟弟掰弯了(55)
——好
对周向北的任何要求,他除了答应,几乎从来都不拒绝。
周向北发过来一个亲亲的表情包,闻南给他回过去一个。
兴许是察觉到这样有些没完没了,周向北没有再发,闻南这才放下手机。
躺在床上,直到窗外由黑变蓝,变灰,再彻底变白,他也没有再睡着。
之后几天,周向北被人送到他这里时,几乎都是醉到不省人事。
送他来的那个人,是那天在楼下有一面之缘,来接周向北的年轻男人。
兴许是觉得以后会经常碰面,那人跟他介绍说,自己是董事长安排在周向北身边的助理,叫姜介。
董事长,助理。
好熟悉,又好陌生的词。
明明是他经常会接触到的人群,可当这样的称呼与周向北联系在一起,他就觉得很不切实际。
周向北日益忙碌,随之而来的问题是,两人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
周向北过来他这里,要么是累到倒头就睡,要么是醉到人事不省。
有次闻南半夜起来,在阳台抽烟,周向北从他身后环上来。
“我没想到会这么忙。”
不止他没想到,闻南也没想到。
明明当初提建议的人是他,可现在心里不痛快的人也是他。
“别生气,”周向北说,“等我之后不忙了,我们去度假吧。”
“我没生气。”闻南转回身,一如既往平静又柔和地注视他。
“那你半夜抽烟?”
其实这不是第一次了,只不过以往周向北睡得很沉,毫无所觉,只有今天恰好发现。
闻南松手,任由指尖的烟头落地,烟灰震落溅开。
抬脚踩上去,碾灭。
“我们很久没有性生活了。”
夜很黑,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月光影影绰绰照在两人身上。
还好不是十五,还好不是圆月。
闻南实在害怕,那皎洁明亮的月光会撕开他的伪装,让他的脆弱暴露出来,让他眼中的不安害怕彻底暴露出来。
他只能状似坦然,用极力镇定下来的语气,用这样一个合理又荒谬的话语来掩盖他的恐惧。
没有性生活是表象。
可是表象之后呢?
闻南不想费心思去想了。
他所有的注意力被嘴唇上的绵软撰取。
“那就做啊。”
周向北贴着他说:“你有脑子没脑子,不会自己把我弄醒吗,我又不是不让。”
闻南堵住他的唇。
不解释,也不辩驳,手下也不留情。
就放纵这一回。
就这么一回。
曾经的曾经,周向北靠着亲密关系在他这儿获得安全感。
而现在,风水轮流转,他竟然也跟那时候的周向北一样,奢望从这样的关系中,确认彼此的亲密无间。
可那又怎么样,起码周向北现在还愿意,愿意爱他,愿意让他上。
他愿意抚慰他的不安。
情到深处,闻南伏在周向北耳边,低声念了一句。
“……你,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周向北的声音断断续续,闻南却不愿意再说了。
“没听到算了。”
月光洒进卧室里,有心为这一室旖旎暧昧增添一丝浪漫的色彩。
可闻南并不愿意。
他不想要浪漫,他要汹涌澎湃,要势不可挡,要他和周向北的一切像山石坍塌,像野火蔓延,像沉寂已久的火山喷发,滚滚浓烟热浪滔天,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仿佛天地间什么也留不下。
如果可以,他希望两个人可以贯穿彼此的灵魂,谁也放不下谁,谁也离不开谁。
他想要的只是热情吗?
并不。
他要的是炙热,是滚烫,是灼烧人的理智与灵魂般,仿佛可以奋不顾身将自己献祭出去般浓烈的情感。
闻南可以这样,但又不可以这样。
因为他怀里那个人,是周向北。
是,周向北啊。
那是他精神的栖息地,是他痛苦的终结者和缔造者,那是……他的爱人。
闻南不想伤害他,所以总要克制克制再克制。
他要万分小心,才能让自己在这段感情中维持理智,才能确保自己不会灼伤周向北。
“小北……”
喊完,闻南又没了声音。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说什么。
好似只是想确认,这个人还在。
灵魂是滚烫的,身体是滚烫的,眼泪也是。
所以,当滚烫的眼泪落在同样炽热的身体上,没有人会注意到。
也可能,会误认为,那只是汗水。
有那么一刻,闻南甚至想不管不顾,任由自私的情感掌控口舌,说出他所有不堪的欲望。
你看,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其实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好。
我是个变态,这样你还喜欢我吗?
我这么糟糕,你别喜欢我了。
他要给出这样的选择吗?要让周向北放弃自己吗?
不!当然不可以!
理智被烧穿,闻南毫不介意放下尊严,卑微乞求恋爱。
你看,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没有人爱我,我是这样长大的。
所以你当然要爱我!
我什么都没有了,怎么可以连你也抛弃我!
我不希望你去找你亲生父亲,不想让你依赖别人,不想让你变成我触不到的人!
我不想让你走,你听到了吗?
小北……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如果低声下气苦苦哀求可以留住想要的人,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闻南觉得自己会毫不犹疑去做,会放下身段卑微挽留。
可是……那样的自己,周向北还会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