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天狼星(79)

等到青年终于结束了漫长的“遗言”，洁德冷冷地看着他，“说完了吗？”

虞杉颇为悲壮的点了点头，“说完了，你动手吧！”

“说完了就趁这个时间再睡一觉，这会是你被当作伤员的最后几小时，晚上六点吧台报到。”

“吧，吧台？吧台做什么？”虞杉一时反应不过来，没明白洁德的意思。

“干活啊，不然你想在我们这里白吃白喝白住吗？”

虞杉眨了眨眼睛，“啊？”

*

“队长。”

申润走下最后一节台阶时，洁德叫住了他。

他瞟了女孩干净整洁的衣服一眼，“你怎么没杀了他？”

洁德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不都是按你的意思行事吗，不忍心杀一个十九岁的小屁孩，也不放心放他离开，所以让我当那个替你照看孩子的冤种。”

申润默默重复着虞杉的年龄，“十九岁，和你当年一个年纪。”

“是啊，现在已经‘人老珠黄’了。”

她用了一个成语，发音很不标准。

“不懂什么意思就不要乱用。”

申润在伊甸一楼的长沙发上躺下，这是他平时最常待的地方，这个位置可以将整个酒吧看在眼里，不用抬头也能看见玻璃窗外的风景，尽管那些“风景”是一块一块的广告灯牌。

“你不觉得有点像吗？”他问洁德。

洁德皱眉，“什么？”

“我和那个叫虞杉的小子，我们好像长得有点像。”

“我说实话，其实我分不太清东方人的长相，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你身上的那种气质很独特，世界上绝对没有人和你相似。”

申润被她的话勾起好奇心，“气质？我身上什么气质？”

洁德翘起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十八岁的爹。”

申润抿了抿嘴，不明白洁德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

“我是真的很好奇，昨天我都看到里昂眼角多了几道纹，为什么队长你的脸一点变化都没有呢，我敢发誓，当时在特工学院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长这个样子了，你，你不会是传说里的那种妖精吧......”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话这么多呢？”

申润懒得搭理她，他躺在沙发上，拿出那个复古的通讯器，用格拉墨芯片解锁后，将它举过头顶，平行于他的脸庞。

虞杉说“天狼星”不会回复消息，但他还是想试一下，毕竟这是理论上能联系到他的唯一方式了。

他回忆着联安局内部联络代码，在通讯器内输入了代表“紧急，请求回复”的字母、符号。

做完这一切，他关闭通讯器，将它塞到自己的背后，捞过来一旁放着的抱枕抱在怀里，思考着通缉令的事。

申润实在不明白自己的身份是怎么暴露的，他看向天花板上挂着的白炽灯，用自己的母语喃喃自语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要我说，说不定就是你的老情人把你出卖了。”洁德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你们后来不是联系过吗？所以他知道你还活着。”

路云？

虽然前领导特意叮嘱申润不要再和他联系，实际上两人后面还通过一次电话，在第一个农历新年的时候，申润给路云打去电话，希望他可以替自己照顾申泽，逢年过节的时候不要留申泽一个人，路云答应了，除此之外再没有说过别的。

“不可能。”申润想都没想就排除了这一可能，“他想杀我不用等这么些年。”

洁德发出一声嗤笑，用右手食指指了指酒吧的天花板，“当时余情未了，现在不是有新人了吗？”

申润正要说些什么时，被他塞在自己后背之下的复古通讯器突然震动起来，发出一连串的“滴滴”声。

“天狼星”回复了？

申润猛地坐起身，拿起通讯器，果然看到跳动着的未读信息图案。

洁德注意到通讯器的动静，有些疑惑，“不是说不回消息吗，我看这回的不是挺快的吗？

“他回的什么？”她投来好奇的目光。

申润打开未读消息，很快转译好了代码。

-什么事？

只有简单的三个字。

申润想了想，发送了“请求见面”的代码。

对方几乎是秒回了他的信息。

-为什么？

-有紧急情况需要汇报。

-不想见你。

不知道为什么，申润竟在这短短几个字中品出了莫名的逗弄意味。

“怎么感觉他说话怪怪的。”洁德也品出了一丝不对劲，“其实我刚才就想说了，他要对队友下手，怎么偏要挑在梅塞里斯宫对你发布通缉令之后？”

“还有他制造的那些个袭击案，除了卢修斯和迟雨，受害者都是想从你这里拿到那破芯片消息的人，甚至之前他还让迟雨给你带话，说和你好久不见来着。”

申润也回想起了这句话，就因为这句话，他还怀疑过城市游侠其实是路云，但现在看来，那家伙当上了联安局的老大，不可能再亲自下场出任务了。

洁德脸色变得古怪，继续说着自己的推理，“这些事联系起来，我怎么感觉那个天狼星不像是想杀你，反倒有点想保护你的意思。”

“说，你当年是不是四处留情留到讣告人里去了。”

申润对她的话感到荒谬，“你真当我是妖精啊，是个人就对我有意思？而且我真的从没有和讣告人有过任何接触，怎么可能认识那个天狼星。”

申润越想越头疼，她还是没有放弃用通讯器假冒虞杉钓出天狼星的想法，修长的手指在通讯器上输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