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姝色(219)
扫了一眼左右。
章景繁压着声音,“二殿下将来登基,他便是国舅爷,他闺女是二殿下府里的侧妃。”
章景繁说完,自己愣了一下。
除了祖母以外,他还从来没有和哪个女子这般说过朝政之事。
他甚至与徐西宁都不算熟,不过是徐西宁与章敏的情分……
顿了顿。
缓过神儿来。
是傅珩相信徐西宁,他被傅珩影响的。
再看徐西宁,章景繁眼神里带了些认真,“虽然我不知道那病死鬼到底想干什么,但牢里到底阴冷,他那身子骨,受不住的,咱们还是想办法赶紧给他弄出来。”
徐西宁嗯了一声,“用钱砸不开大理寺少卿的口,但傅珩不会凭白交代我疏通他的,当时在牢里没说,一定是他不方便说,但肯定,还是有突破口的。”
不方便?
当时牢里只有他俩,为啥不方便?
章景繁没明白。
那边,王伯和高老头上完香,高老头黑着一张脸进屋去挺着了,王伯则脸上带着笑,朝徐西宁和章景繁这边过来。
“章世子。”问了章景繁一句好,王伯朝徐西宁道:“小姐放心,元宝向来擅长做局,低价收下镇宁侯府出手的那俩铺子不在话下的,小姐等元宝好消息就是了。”
徐西宁忽然醍醐灌顶意识到什么。
病秧子让她看好棺材。
病秧子让她疏通大理寺少卿。
那……
徐西宁扭头就问章景繁,“大理寺少卿名下有多少店铺,章世子能查出来吗?”
章景繁见她问的急切,忙道:“我现在就去查,查出来立刻来告诉你。”
说完也不耽误,转头就走。
他一走,徐西宁交待春喜,“去把世子棺材里的那账本给我抱来。”
说不定。
买通大理寺少卿的门道,就在那账本里。
春喜得令,拔脚离开。
不过须臾,提着半麻袋账本回来。
哗啦,往地上一倒。
徐西宁和王伯脸对脸坐着,“王伯,这些账本里记着的产业,您帮着看看,觉得哪些有问题的和我说。”
王伯简直泪眼婆娑看着徐西宁。
我家小姐,不光脑子好了,这跟带着,气势都足了。
往这里一坐,就跟统帅千军万马似的。
呜~
我必要再去上三炷香的!
说上香,就上香。
王伯蹦起来,抓了一把香就杵了马屁股后面。
马:你特娘的还是个人吗!
第191章 麻子
从徐西宁的娘亲来京都起,王伯就在京都经营商铺。
十几家铺子经营下来,他对京都各大铺子的情况,不说了如指掌,也算知己知彼。
傅珩那摞账本他细细看了一圈。
最后挑了一处。
“小姐,这个争辉堂,原先是一家笔墨铺子,三年前,大概也就是傅世子病倒那之后,忽然改成了书阁,里面不再卖笔墨纸砚了,只买各类话本子,生意颇好。
但一两年前吧,这里闹出过一次人命案。
铺子里的店小二半夜被杀,后来查来查去,查出来,作案的是个酒鬼。”
徐西宁一下听出问题所在,“当时案子是大理寺少卿办的?”
但王伯摇头,“不是,当时的案子是京兆尹办的。”
不是?
徐西宁的猜测一下被否定了,她一脸惊疑,“那……”
王伯缓缓道:“从人命闹出来,京兆尹府衙就一直在查,查了十来天都没有定案,是大理寺少卿府上的一个马夫去京兆尹府衙提供线索,说是半夜遇见个酒鬼进了争辉堂。
后来京兆尹府衙按着这个线索,找到了那个酒鬼,审了几下那个酒鬼就招供了。
说是喝多了酒,一时糊涂,见争辉堂亮着烛火,就想进去抢钱,然后失手打死了那个小伙计,当时还从酒鬼家里搜出了不少现银。”
顿了一下,王伯看向徐西宁。
“咱们家也有酒肆,我后来和酒肆的伙计闲聊过这件事,他们说,那就不是个酒鬼,是个读书人,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酒鬼还杀了人,白白断送了前程,寒窗苦读白白受苦了。”
这年头,要读个书可得花不少钱。
这是什么猪油蒙了心,这么断送自己。
“那个读书人后来呢?”徐西宁问。
“后来,案子定了,他杀人偿命,判了秋后问斩,死了呗,他也没有家人没什么的。”
“那王伯还记得他先前住哪里吗?”徐西宁问。
“他以前住城西那边,凑巧他这案子判下来没几天,他住的那一片就被朝廷征用了,一大片居民区被夷为平地,盖了一个瞭望塔,附近的居民都被重新安置到其他地方了。”
也就是说,有关这个酒鬼读书人的一切,都被彻底抹除了。
这么巧?
徐西宁吸了口气,“王伯,咱们能从镇宁侯手中把这个争辉堂买过来吗?”
这是目前,唯一找到能下手的地方了。
“买当然不是问题,但前提得是人家卖,只要镇宁侯府卖,咱们就一定能收进来。”
“行,那王伯等我消息,我去安排!”
徐西宁起身便往出走,一边走,一边交待春喜,“你去找王禄,让他想办法撺掇镇宁侯卖了争辉堂,当然,尽力就行,别让他暴露了自己,我去趟工部,你办完来工部找我,哦,对了,告诉王禄,只要镇宁侯卖了争辉堂,我送他个宅子。”
修建瞭望塔的事,工部应该最清楚。
主仆俩兵分两路。
工部。
徐西宁过去,正好迎上工部尚书手里拿着个图纸,焦头烂额的往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