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姝色(57)
“爷!”发财心口猛地颤了一下,轻声叫了傅珩一句,“卑职杀出去,杀傅筠不是问题。”
傅珩看着外面,没做声。
傅筠眼底带着狐疑,一步一步朝山洞口靠近。
只是走了几步,忽然停止,只吩咐手下,“去看看那是不是个山洞。”
万一是,万一里面藏着人,他上前岂不是有危险。
那手下应诺上前,一边走一边说:“要不烧了得了!”
发财急切的看着傅珩,等傅珩吩咐。
“小姐!”
那二十个残破的身躯,也撑着手里的剑起身。
能战,必战。
就在傅筠的手下要靠近山洞的一瞬间,外面,忽然一嗓子叫。
那人脚步停下,顺着声音望过去。
“小姐,小姐你醒醒啊,小姐!”
声音从左侧传来,听起来距离不算太近。
傅筠登时吩咐,“快!”
他带来的五个手下,立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傅筠在后面阴沉着声音吩咐,“抓了徐西宁,先给我把她的衣服扒了!臭婊子,敢算计我!”
还敢和他讨债?
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春喜原本盯着徐西宁昏厥过去的身体哭,听到这话,眼底裹着浓烈的恨,霍的转头看向外面。
外面。
傅筠已经带着人离开这里。
他们前脚走,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山洞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布谷布谷布谷,布谷布谷,布谷~~布谷。
傅珩紧绷的脸上,神色松弛了下来,整个人靠结实了后面的墙。
山洞口的伪装被人从外面一把拉开,他的亲随上前,瞧着山洞里惨烈的样子,声音哽咽,“卑职来迟了。”
傅珩的亲随收到傅珩传出的消息就带人赶来,避开了山上的黑衣人,躲开了上山援救的人,按照傅珩一路留的信号,摸到这里来。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傅珩虚弱的摆摆手,只让来人将他们这些弱病残先弄走再说。
“卑职上山的时候,瞧见吉庆堂的两个小伙计也上山找人,唯恐出现什么乱子,卑职把人敲晕了。”
无人处的山脚下,傅珩的亲随一把掀开车帘,露出里面两个晕倒的小伙计。
傅珩瞧着徐西宁那张布满血污,双目紧闭的脸,想起她在山洞口哭的哀绝悲怆的样子,咳嗽了几声,叹出一口气,朝春喜说:“等你家小姐醒了,告诉她,救她下山的人是吉庆堂的伙计,给山上人下毒的,是傅筠,就说吉庆堂的小伙计救人的时候在山上遇见傅筠,见傅筠亲自在后山半山腰的水里投毒。”
春喜不知道是听到没听到。
只呆呆愣愣抱着徐西宁一言不发。
傅珩力竭,几乎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整个人靠在发财身上,顿了顿,却又忍不住补充一句,“她……”
可话开个头,又不知该如何说完,停顿了好一下,最终不了了之。
傅珩被发财扶着上了车。
留下一辆马车给徐西宁用。
等他们一走,春喜低头看被她抱在怀里的徐西宁,无声的嚎哭几乎崩溃决堤。
“小姐!”
嘴里喊着小姐,可这哪是她的小姐!
这不是她的小姐!
她的小姐不会武功!
更不会那么眼睛不眨的杀人!
她的小姐只会被人欺负,只会讨好别人。
但再不好,那也是她的小姐。
这人是谁!
她的小姐去哪了!
春喜满是污血的手,颤抖着,掐到徐西宁的脖子上。
第50章 记得
那脖子那么纤细。
冰冷黏腻的手掐在上面,能明显感觉到脉搏的跳动。
“高兴吗?”
“以后还有更高兴的。”
“春喜真厉害。”
“佛前不打诳语,你只当,以前的我死了,谁涅槃重生还不改头换面活的自在一些啊,人么,不就活个痛快?”
……
徐西宁这些天说的话,一句一句的在春喜脑子里往出蹦,并着她那笑,那眼神。
她会亲昵的捏她的脸蛋。
她会宠溺的呼撸她的头。
她会亲密的箍着她的腰把她拖回椅子上叫她春喜大小姐。
刚刚厮杀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冲上前一把抱住了她,用后背给她挡住那砍过来的刀。
……
手指怎么可能就用的下力气去掐。
春喜悲怆而煎熬,那手顺着徐西宁的脖颈滑下,一把将徐西宁紧紧的抱住。
“你要记得逢年过节给我家夫人上香,你要记得祭日给我家夫人烧纸,你要记得,你都要记得!”
她妥协。
含糊不清的话裹着滚烫的泪,混着伤口绷裂的血,一颗一颗一串一串砸在徐西宁的心头。
徐西宁任由春喜抱着。
醒了,又没醒。
她眼泪滚落:这傻丫头,难不成把她当成别的孤魂野鬼了?
山上的浓烟继续,杀声不停。
春喜不是个拖泥带水的性子,既是做了决定,哭完,发泄完,一抹眼泪,将“昏迷”的徐西宁放在地上,起身先去把马车里的小伙计弄醒。
她没注意的角落,发财松了口气,悄然离开。
两个小伙计被春喜拍醒。
“卧槽!”
一睁眼,两个小伙计蹦起来就要开打。
蹦的太突然,太激动,咣当,脑袋撞了马车顶上。
“哎呦我的娘!”
开打的架势还没且拉开就变成了异口同声抱头喊娘。
春喜无大语的翻个白眼,哭过的声音沙哑而干涩,“你们娘在江南呢。”
那小伙计泪眼婆娑捂着撞出包的脑袋,“王伯让我们来找小姐,我们才上山就被人敲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