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来找我,只好我来找姐姐了。”
十鸢冷眼望向乐赋初,浑身密密麻麻的疼意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乐赋初望着她,眼睛越来越亮,他说:“我越来越喜欢姐姐了。”
乐赋初甚至顾不得蛊虫大赛,现在就想把姐姐带回寨子。
没想到很久前送出去的蛊虫还能给他带来这么大的惊喜。
十鸢从未这么清楚地感受到体内有蛊虫的存在,她无意识中咬破舌尖,有血腥味溢在喉间,十鸢下意识地拧眉,经戚十堰一行人,她早知道养生蛊的危害,但下一刻,她呼吸一轻。
她没在这个血腥中感觉到蛊虫的存在——乐赋初能控制蛊虫不顺着鲜血流出。
乐赋初仿佛看出她在想什么,他笑着牵住她的手,他的手指很白也很细腻,根本不像是一个蛊师的手,十鸢听见他叹气道:
“我早就说过,我能带姐姐入寨,姐姐偏要等别的蛊师。”
乐向天在远处,听到这一句话,脸色都白了。
众人早在乐赋初出来时,就让出了一片空间,直到这时,众人才敢看向十鸢,彼此不着痕迹地对视一眼。
居然有人敢给少主做试蛊人?
对蛊师而言,试蛊人就像是中原人的奴才,命如草芥,即便是死了也没人在乎。
顶多是惋惜一下被浪费掉的蛊虫。
少主和其余人不同的是,他的蛊虫连寻常蛊师都不敢靠近半步,试蛊人更是一碰即死。
少主许多年都不曾有过试蛊人了。
在她被乐赋初牵住的时候,体内的养生蛊瞬间安静下来,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十鸢也终于能控制住身体。
但她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甩开乐赋初的手,她轻轻垂下头,掩住眸中情绪,乌发落了一缕遮住了她脸上的疤痕。
十鸢一言不发,仿若什么都没有察觉到,竭尽全力地收集信息。
有人偏头朝她看了一眼,眸中的笑意越来越深,一闪而过的秾艳之色,让人忍不住地轻了呼吸。
她被乐赋初牵着回到房间,一路上,所有人都给她们让行,这也让十鸢意识到乐赋初在圣寨的地位。
她甚至怀疑起那位三年没有音讯的圣主是否还在世。
即使那位圣主还活着,只瞧这圣寨内的情景,或许手中的权利也早就被架空了。
四周人望向乐赋初的眼神不止是畏惧,也有崇敬,包括乐向天,这个发现让十鸢的一颗心不断地往下沉,最终沉入了谷底。
寨子的房间和十鸢见过的房间都不同。
略有些暗沉的木色,里头四处可见的木器摆设,许是因为圣寨是蛊师常居之地,常常会出现蛇虫,便是人居住的房间也显得些许阴森,即便暖阳照进来,也久久不能驱散。
房间内空旷,一个宽长的木桌摆在中间,上面堆满了瓶瓶罐罐。
十鸢被人按在了椅子上,少年心疼地替她擦净了额头的汗:“姐姐等我三日,等赛事一结束,我就立刻带姐姐回去。”
十鸢和他对视:
“你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乐赋初笑了,笑得极其惊艳,他轻声回答她:“当然是一直都知道。”
蛊师怎么会不了解自己蛊虫的动向呢。
十鸢下意识地咬住唇,却被人拦住,牙齿咬到了一节指骨,十鸢一顿,她皱眉望向乐赋初,乐赋初也低头看着她,但放在她唇上的手指却没有收回来,他指腹一点点地摩挲过她唇,仿若只是寻常举动,不透一点色气。
十鸢忍不住地扣住了手指。
少年皱眉不赞同地看向她:
“试蛊人是蛊师的个人财产,
即便是姐姐,也不能破坏。”
十鸢懒得骂人。
倏然,十鸢微微睁大了双眼,她被迫仰起修白皙的脖颈,少年的手指不知何时探入了她口中,他手指冰凉,仿佛毒蛇一般勾缠住她的舌尖,十鸢忍不住轻颤了一下,有人俯身,迫使她张开嘴,认真地看向她舌尖,这样的姿势让十鸢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下喉咙,有人眸色些许晦暗下来。
他和她额头抵着额头,呼吸交缠,低声亲昵道:
“我讨厌有人忽视我的话。”
“姐姐再有下一次的话,就拿这条舌头赔给我,好不好。”
他刻意放低了声音,软绵痴缠,仿佛是在撒娇一般。
但没人会觉得他是在撒娇,十鸢仿佛身坠入冰窖,她听得出乐赋初话中的认真,也相信他绝对说到做到。
十鸢偏过头,乐赋初手指从她唇角划过,他没有阻止她,只是眸色晦暗地看着眼前一幕。
指尖牵扯出一根银丝,缠绵暧昧地落在女子唇角,空气中的温度似乎都在上升,她被迫坐在椅子上,一动不能动,银簪不慎掉落,乌发瞬间一涌落下,也有些凌乱地贴在她脸上,叫她仿佛濒临破碎,任君采撷一般,纵是她脸上有道疤痕,也莫名能掀起人心底最卑劣的那一点凌虐欲望。
乐赋初轻眯了眯眼眸。
许久,他终于站直了身子:“姐姐乖乖等我回来。”
十鸢狼狈地偏头,她喘息微微急促,乌发掩住了她的眸色,顷刻间,房间内只剩下她一人的喘息声。
血液在流动,四肢百骸都仿佛泛起疼痒,她的喘息声越来越来粗重。
乐赋初仿佛看不出她的狼狈,他转身离开,蓦然,他又停下,不紧不慢地转头,视线在十鸢的手指上划过,他状若不经意道:
“姐姐的手和脸好像是两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