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让我吃了你?”
这也是种蛊的一种手段么?
十鸢不解,但见小圣蛊不断地在她唇边徘徊,十鸢犹疑地还是选择了张嘴。
吃虫子是什么感受?或者说,虫子钻入口中,顺着喉咙下滑是什么感受?
有点恶心,不断想要作呕。
但这段时间,十鸢不知经历过多少次这种恶心的时候,她如今也能面不改色地面对这一切。
她只是不由自主地闭上眼,有凉意悄无声息地从眼角滑落。
她现在就像是一个蛊虫的容器,只等着最终的蛊虫胜利,或者——她成为人蛊,压制住体内蛊虫。
鼻子有鲜血流出,十鸢擦了擦,却是怎么都擦不干净,十鸢没有放弃,她脑海中不断闪过和乐赋初相处的这段时间。
……练蛊。
乐冉说,乐赋初找到了更合适的人选。
也就是说,她和乐冉对于乐赋初的作用是一样的,乐冉的经历和她有什么共同点?
圣池……山洞……
十鸢陡然意识到什么,她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她来时的山洞跑去。
乐赋初给她种下蛊虫后,特意给她选了有寒潭的山洞,也就是说,寒潭其实对她如今的情况有益。
十鸢也不知道她的猜测是对是错,但如今,她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
十鸢不知道她走了多久,才终于看见山洞的洞口,她艰难地朝山洞爬去,手指上全是磨出来的血渍,她几乎是跌入寒潭中的。
“噗通——”
寒潭泛起涟漪,女子早被寒潭淹没,十鸢浑身再没有一点力气,她眼皮一点点地往一起合拢。
她太累了。
潭水掩住了她的视线,她也无力再挣扎,仿佛被铁链锁住不断沉底,十鸢疲倦地想,她需要休息一会儿。
……就一会儿。
十鸢的意识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
在乐赋初陷入昏迷的那一刻,整个圣寨骤然出现混乱,所有蛊师都有一刹间失去了意识。
胥衍忱一行人也终于到了圣寨,江见朷给他们扔了清瘴丸,没好气道:
“入了圣寨,凭你们也带不走人。”
顾婉余难得不顾形象,她翻了个白眼:“那你跟来做什么?”
江见朷被一堵,他扯唇,呵呵道:
“谁叫我好心,答应了某人替她照看她主子,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人来送死。”
胥衍忱背对着众人,他没管顾婉余和江见朷的只是仔细地环视四周,他忽然出声:
“太安静了。”
顾婉余立刻上前探路,一刻钟后,她脸色古怪地回来:“前方的确有人守门,但是看守人却是昏迷不醒。”
顾婉余合理猜测:
“难道有人比我们先一步闯入圣寨了?”
闻言,江见朷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你们以为圣寨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如果不是我,你们想找到圣寨的位置都难。”
顾婉余呵呵:
“和其余戏楼争魁时,晴娘也常说我们春琼楼的姑娘才是唱功最好的。”
言外之意,自吹自擂,谁不会?
江见朷没管她,率先一步上前,顾婉余没有跟上,而是转头看向胥衍忱,等待命令。
胥衍忱看了眼江见朷的背影,才轻微颔首。
他们一行人早得知十鸢入了娆疆后,就立刻赶来,江见朷本来是被硬绑来的。
结果途中,江见朷收到一封信,脸色骤变,态度忽然变得积极起来。
这一路也是江见朷带路,他们才能找到圣寨所在,圣寨被瘴气迷雾包围,寻常人根本在迷雾中找不到圣寨的位置,只有每年九月赛事时,圣寨的人才会为前来参赛的蛊师引路。
顾婉余不着痕迹地看了眼主子,心中轻叹了一声,最初晴娘是竭力阻拦公子前来找十鸢的。
她了解晴娘,也不意外晴娘做出的选择。
但主子不是她,也不是十鸢,不会听晴娘的命令。
主子亲自前往娆疆,所受阻力不小,顾婉余也不知道为何主子要亲自前来。
凭借主子的身份,如果只是想要救十鸢,只需要下令,自有人前仆后继地替他效命。
胥衍忱垂下眼眸,所有人都在劝他。
他好像的确不需要前来这一趟,但他总有一种预感,如果他这次不亲自前往,他会后悔莫及的。
直觉促使他来了娆疆。
胥衍忱快步跟上江见朷,就见江见朷俯身在看守人脖颈处仔细打量,须臾,他脸色难堪地站起来。
胥衍忱见状,眸色冷淡下来:
“是蛊虫。”
江见朷没有反驳,只是道:“圣寨出事了。”
话落,他快速朝圣寨内掠去,胥衍忱和顾婉余一众人快速跟上,但踏入圣寨时,他们才觉得骇然,他们见过或者没见过的蛇虫遍布四周,不断地朝一个方向涌
去。
胥衍忱一下拉住了江见朷,他冷声叫醒了人:
“那是什么方向!”
江见朷一顿,冲动的脑海终于清醒过来,他仔细辨认方向,皱起眉头:“那是……圣池!”
江见朷震惊。
怎么可能,圣池内养着圣寨里毒性最强的蛊虫,其余蛇虫逃跑都来不及,怎么敢靠近圣池?
江见朷想到什么,他倏然蹲下来,顾婉余看清他的动作后,不由得不适地皱起细眉,她抬手掩住了唇。
只见江见朷没有一点迟疑地抓住一条毒蛇,他掰开毒蛇的毒牙,根本不在意是否会被咬,毫不留情地一撕,蛇身被撕成两条,他准确无比地捏住蛇胆,蛇胆依旧在跳动,仿佛里面有什么在爬动,蛇胆偶尔会凸出一块,江见朷脸色微微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