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誉低声:“主子有令,趁乱带你回去。”
十鸢一懵,她就这么跟着回去?岂不是会打草惊蛇?
还有,趁乱是何意?
周时誉没和她详细解释:“你只需要做好你该做的,其余之事自有人善后。”
图纸固然重要,但难道要她一直留在危险之地么。
十鸢意识到了什么,她将图纸重新收回来,情况紧急,她没再废话,等巡逻的人发现后门的人丧命时,周时誉一行人的行踪就要暴露了。
十鸢简单地交代了戚府守卫羸弱的地方,迅速转身回了泠兮苑。
到了泠兮苑,她立刻换回之前的衣服,她没有睡下,而是紧绷起神经。
不过一刻钟,戚府陡然乱了起来,外间嘈杂的声音直接传入泠兮苑,晴雯今日受了惊吓,一听见动静立刻过来了。
房门被砰砰敲响,十鸢仿若刚被吵醒,她哑声叫人进来。
晴雯一脸惨白地推开门,她进来后见姨娘没事松了口气,但依旧提心吊胆的,她有些慌乱道:
“外面在喊,有刺客闯入了府邸。
”
十鸢闷声迷惘道:“刺客?”
她起身披了件外衫,垂眸掩住眸中情绪,和晴雯一起站在了门口,惴惴不安地望着外面。
见她不安,晴雯忍住心底的惊惧安慰起来:“姨娘放心,戚府不是第一次有刺客闯入,但有将军在,他们不会得逞的。”
十鸢握住手帕,她听着逐渐逼近的声音,像是惊疑地轻声道:
“是么。”
第39章
月色溶溶,树影婆娑,随着嘈杂声越来越近,整个戚府霎时间灯火通明。
十鸢话音甫落,她和晴雯就见刺客越墙而来,刀光剑影,血气浓郁,晴雯被吓得尖叫了一声,刺客瞬间朝这边看来。
在见到十鸢时,仿佛是想到什么,这群刺客忽然直奔她们而来。
就在这时,十鸢听见一声闷响,似乎是羽箭钉在墙壁上的声音,这个声音就在她们所在的走廊外间响起,只有一墙之隔,骤然响起的声音让晴雯又吓得一跳,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十鸢心下咯噔了一声。
戚府显然不顾死活,也要抓住周时誉等人,否则不会直接放箭,闻着鼻尖的血腥味,他们是杀了谁?
十鸢脸上也是褪尽了血色,眼见刺客直奔而来,她顾不得什么,仿佛下意识地把晴雯护在身后,晴雯愕然惊恐:
“姨娘!”
转眼间,十鸢落入刺客的手中,脖颈再次受创,她被人挟持在怀中,剑刃架在了脖颈上。
她惊呼了一声,剑刃忽的逼紧,她脸色骤白地死死咬住唇,僵硬着身子动都不敢动。
泠兮苑的大门终于被推开,戚十堰快步进来,他在看见十鸢被挟持时,脸色突变,立刻抬手止住了众人的攻势:
“放开她。”
十鸢见到他,眼泪瞬间掉下来:“爷,救我!”
她在被周时誉挟持时,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她如今只是一个人质,自然是要求救的。
戚十堰望着被架在她脖颈处的剑刃,脸色越来越冷,望向周时誉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个死人:
“我再说一遍,放开她。”
周时誉心底轻啧了声,被蒙住的脸却是看不出情绪,只听闻他嗤笑了声,刻意压沉了嗓音:“放人?这话应该我对戚将军说——”
“放行!”
戚十堰知道他这个时候越是表现出在意,十鸢越是危险,他面无表情地望着周时誉,没有一丝动容,他甚至放下了手,任由侍卫逼近。
周时誉心底暗骂他铁石心肠。
正准备改变策略,强行将人掳走,但他察觉到被他扣住的女子隐晦地碰了他一下,周时誉心生迟疑,但在外人看来,眼见谈不妥,他立刻变了态度,剑刃下压,锋利的剑刃直接划破女子的脖颈,鲜血立时流了下来。
戚十堰脸色骤变。
女子疼得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她惊惶地睁大了眼,浑身都在抑制不住地颤抖。
戚十堰呼吸沉重地看着望着这一幕,他知道这种情况,一旦他先开口,便是失去了主动权,但他望了眼女子死死咬住唇,不敢惊叫出声的模样,终是闭了闭眼:
“住手!”
僵持片刻,女子脖颈间的殷红染上脖颈,她疼得不断抽着气,戚十堰握紧双手,他侧身退步,脸色彻寒:“……放、行。”
周时誉心底松了口气。
戚十堰再不放行,他就只能带着十鸢强行闯出去了,戚十堰压根不知道他在女子皮肉被划破的那一刻就停了手,只是压迫着伤口让鲜血流出来。
真叫人有个好歹,且不提顾婉余和晴娘会不会记恨他,主子那里他都没法交代。
十鸢也朝戚十堰看去了一眼,她下意识地喊他:
“爷……”
下一刻,她被人直接带着约越上了房顶,戚十堰立刻上前一步,他双眸一眯:“你不放人?”
周时誉讽笑,声音远远传来:
“待到安全地方,我自会放人,要是有人跟上来,刀剑无人,佳人是否还有性命,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放个屁!
倏然间,从一片黑夜暗色中迸射出几道银针,戚十堰眸色一凝,及时避开,仍有衣角被划破,身后有人被刺中,立刻倒地身亡。
戚十堰望着唇色发黑的尸体,脸色彻底冷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