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眼一睁就是修罗场[快穿](133)
怒意渐涨,越夙的瞳仁变大,眼白被挤占,他却丝毫没发觉自己是什么模样,直接堵了回去:“看样子可不是有点。”
“而且,我就是鬼。”越夙强调道,陈行这句话和讨厌他有什么区别?
陈行强装镇定地说道:“我会努力克服一下。”
“你所谓的克服,”越夙飘到陈行身边,声音不满,“就是连睁开眼睛也不敢?”
陈行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动作迟钝地把手放下,睫毛颤动得很快,眼皮上抬,露出一条缝。
入眼的是一袭玄色长袍,上面绣着繁复的花纹,再往下面一点就是越夙的手,除了肤色苍白了些与正常人看上去没什么区别。
陈行的心缓缓放下,他大着胆子抬头,猝不及防地撞入一双漆黑的瞳孔,里面清晰地倒映出他惊骇的面容。
“怎么了?”越夙见陈行僵着不动,主动开口道,“又有哪里不舒服?”
陈行没说话,他的身躯小幅度摇晃,在越夙的问话声中直接晕了过去。
越夙愕然地看着倒在自己胸膛的陈行,他那不存在的心跳都似乎快了些,口是心非地说道:“这是你主动靠近的,才不是我想。”
187在空间里看着这幅惨案,默默地转过了身,不想再看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越夙故作矜持地等了一会,见陈行还是不说话,他的手指摸到陈行的下颌处,将手中的脸抬起,不出意外地对上了陈行闭起的双眸。
陈行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人气也淡,像是介于阴阳之间,看起来没比越夙这个真鬼好多少。
越夙呆滞地把手放下,他到底是有多可怕,居然把这个人吓晕了过去。
陈行从越夙的身上往后倒去,眉心蹙起,肉眼可见的痛苦。
越夙心头梗着一口气,他想把这个人直接丢下,最好让陈行长个教训,知道到底怎么选才是最好的。
虽然自己是鬼,但好歹也担得起风流潇洒几个字,这张脸当年在仙家百宗中也没落过下风,论外貌论能力,他哪里比不上这群没用的人类?
也就这个人不仅不稀罕,还想躲着走,多看一眼就跟眼睛被灼伤了一样。
越夙在心里骂骂咧咧,熟练地将阴气转化为灵力,打算输入陈行的身体。
他正准备开始运气,倏地察觉到身边围绕着躁动的阴气,指尖一挥,一面镜子就出现在了眼前,清楚地展示着他此刻的样貌。
越夙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五指紧握成拳,毫不犹豫地出手打散了镜子。
内心两个声音拉开骂战,一面理直气壮地说他就是个鬼,这本来就是他死去时的模样,应该是陈行适应他才对;另一面被压着打,但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出来,不断地重复道,陈行本来就怕鬼,他露出这副模样,吓到他实属正常。
越夙选择二者结合,用自己的脸出现在陈行面前,只不过是生前那张,而非死时。
陈行做了一晚上的噩梦,越夙的那张脸无处不在,无论他睁眼闭眼还是藏起来都能看见,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时间一长,陈行倒是没那么怕了,他安慰自己,看习惯了其实好像也还可以。
陈行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才睁开眼,但越夙并不在身边,不大的卧房只有他一个人。
陈行换了套衣服,从床上走下来时发现身体格外轻松,他心头一软,越夙这个鬼只有嘴巴刻薄,但对他的好一样没落下。
“观娃儿出来了,”李父招呼着陈行坐过去,凶神恶煞的脸上出现笑意,叮嘱道,“既然都成亲了就别想着外面了,大师都说过了,你要是出去那个什么家里的气运就不好,现在好好跟阿香生个孩子传承香火才是正道。”
陈行左耳进右耳出,面上不见半点不耐,他必须装出一副被同化的模样才能让这群人放松警惕。
他们一边说着,越夙走了进来。他化成了阿香的模样,手里端着一碗饭,弯腰放到陈行的面前。
“相公,你吃。”
陈行被这个称呼震惊到了,他的眼角微微抽搐,一时有些语塞。
越夙的反应比他平静多了,他柔声重复了一遍:“相公,你怎么不吃呀?”
陈行在众目睽睽之下端起碗,头埋得低低的,只有蹲在他身边的越夙看见了一点绯红。
越夙心中的暴戾又在肆虐,明明都是他,陈行看见阿香这张脸就脸红,看见自己原本的模样就被吓晕过去,真是令人不爽。
陈行在越夙的一声声相公中度过了漫长的一餐,他迫不及待地逃回卧房,眼尾都飞上了薄红。
“不要用这张脸这么叫我。”陈行看着跟在后面慢悠悠走进来的越夙,认真道。
越夙自从遇见陈行后心情就没怎么好过,他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陈行,脆弱成这样,动手不行,多说两句估计也受不了,就算不顺着他的心意都有可能难受,往常那些用在旁人身上的手段在这里通通失效。
越夙环胸靠在门后面,眼神晦涩不明,嘴里不客气道:“不用这张脸那用哪张?我自己的脸?”
“可以。”陈行突然说道,他总不能一直都不靠近自己的爱人。
越夙都已经准备好了面对陈行躲闪的表情,却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当即愣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陈行的呼吸又有些难受了起来,他缓步走到越夙的身前,抓住了他的袖子:“我不想害怕你。”
越夙想嘲讽回去,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个人害不害怕自己,但这句话看着陈行的眼睛迟迟说不出口。
陈行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有些畏惧地看着面前已经恢复了成了半透明身体的越夙,努力地控制想要后退的冲动,直接抱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