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眼一睁就是修罗场[快穿](135)
路过的人看见他没有胡乱奔跑时都瞪大了眼睛,像是在惊讶这个人居然真的好了起来。
陈行慢悠悠地走向村口旁边的山,就算是在这种大太阳的照耀下,他依旧没有出汗,全身上下都冰凉凉的。
山脚下是一条河,水流很急,水面上有一座看上去就很不结实的桥。河的两边长了些野花,算不上什么名贵品种,但胜在自然,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陈行小心地跨过花丛,蹲下身,在里面挑了一朵,放入了自己的怀中,被衣服严严实实遮住。
越夙仗着陈行看不见他,不再维持之前的模样,看上去和厉鬼没什么区别,阴恻恻地盯着陈行的动作。
他居然还要给那个女人送花,就连对他这么好的自己都没收到过礼物。
陈行在河边搜寻了许久,只发现河岸边有一处看上去格外平滑,像是脚步滑过的痕迹。
除此之外再无线索,陈行站在原地思忖了一会,楼云香此刻应该不在村里,顺着水流漂走也不可能,村口这边常常有人经过,如果她要躲的话,只有一条路。
陈行抬眼看向河的对面,没有什么比山里更好躲过村里人的视线了。
日光渐盛,陈行踏上桥,他感受着太阳的温度,有些担忧,也不知能不能在天黑之前赶回来,那个时候他怀里的花会蔫掉吗?
上山的路并不好走,陈行的胸腔有些难受,他像是不知竭力般迈动脚步,反正死不了,任务完成前都会留下他这条命。
但这个画面落在越夙的眼中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他咬紧牙关,一腔无名火无处发泄。自己辛辛苦苦给这个人治身体,结果这个人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为了别人肆意挥霍寿命。
陈行努力爬到半山腰,终于在路旁的草丛中看见了几个脚印,大大小小的都有,延伸向一个未知的地方。
堆积的绿叶挡住脚步的踪影,陈行的眉心微微蹙起,看样子应该不止一个人,难道楼云香是和其他人一起逃跑?
陈行犹豫了一下,沿着脚步向前走去。
“别过去。”越夙倏地开口叫住陈行,在他身后现形。
陈行有些惊喜地转头,眉眼弯起:“你来啦!”
越夙看着他骤然绽开的笑意有些不自在,嘴硬道:“李镇才爹娘让我来找你。”
“用这副模样?”陈行笑吟吟地逗他。
越夙给自己的谎言缝缝补补:“这样方便。”
“你喜欢飘着吗?”陈行扫了一眼越夙的衣角,他原先还有些不习惯,现在已经能够视若无睹了。
越夙不死心地想要陈行接受自己的身份,重音很明显:“我又不是人。”
陈行断定越夙知道些什么,他认真地问道:“为什么不能过去?”
“你会死。”越夙语句简短,直接说出了后果。
“那就是有危险,”陈行太了解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样了,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决心,“可我还是要去。”
越夙有些愤怒,低喝到:“你知道死意味着什么吗?”
实力强大或者执念过深的人死去后才能留在阳间,其他人连意识到自己死的时间都没有就会被鬼差拉走,直接去投胎。
这个人为什么总是这样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还是说他为了楼云香什么都可以做?
陈行眼神清透:“知道。”
“……明天再来,”越夙见自己改变不了陈行的想法,有些颓丧,“今天不行。”
陈行选择听越夙的,他主动走过去,脚步踩在树叶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像是对越夙昭告他的到来。
越夙毫不犹豫地捏碎了用阴气构成的心脏,没用的东西,天天跳那么快干什么。
陈行的脚步停在越夙的身前,这个距离比最初的时候近了很多,抬手就能碰到。
“给你。”陈行从怀里拿出一朵花,递到越夙的手中,“我好像不怕你了。”
越夙受宠若惊地看着陈行,连手指都不敢用力,虚虚笼着那朵花:“这是给我的?”
“你觉得呢?”陈行反问道。
越夙下意识地握紧花枝:“既然给我了就不能收回去了。”
陈行轻笑了一声,他的爱人无论是人是鬼都很可爱,他勾住越夙的手指,微微歪着头:“一起回去吧。”
越夙的心脏死而复生,跳得更厉害了,张牙舞爪地对越夙宣战,无论再捏碎多少次它都会出现。
太阳渐渐下山,越夙将花藏起来,从后面回扣住陈行的手腕,不让他往前走。
“怎么了?”陈行顺着他的力道走了回去。
越夙和陈行对视了几秒,垂下眼帘,弯腰把陈行抱了起来。
高度转变,陈行条件反射地勾住越夙的脖子,额头也刚好抵在越夙的心脏。
“你抱我干什么?”陈行把当初越夙说过的问题抛了回去。
越夙轻松地抱着人往山下走,理直气壮地说道:“你不累吗?”
“累。”陈行乖乖地说出实话。
“那就好好躺着,”越夙的掌心握着陈行的肩头,丝丝缕缕的灵力输入进去,“你可是我的食物,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应该及时跟我讲。”
陈行又一次听见食物这个词,他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越夙,轻声问道:“你对每一个食物都这样?”
越夙不明白陈行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只有你一个食物。”也只有这一个人是他千年以来唯一一个想要靠近的。
在幻境被惊动后越夙心情烦躁地跑了出来,本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差点坏他计划的人,却在不经意看了一眼之后变了心意,直接把人当成了自己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