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瘾(32)
秦蒅看着报纸里程宁的照片,她和现在的程宁完全不一样,年纪最明显,样貌各不同,照片上的女子肤白柔美,那里是现在这样黑黑瘦瘦。
他仔细看了有关程宁的资料,事情的起因是因为她杀害了自家的保姆,因为是意外造成的所以判了十二年,但在她进监狱的短短几个月里就因为和同狱人员发生矛盾而被对方制死,这本身就很蹊跷,在秦蒅一个外人仅凭这些不靠谱的报刊杂志就产生了这样的直觉。
但后续的报纸上也简单的报道了那个杀死程宁的女犯人的一些情况,那女人一口咬定是因为平时两人在生活中积累的过多怨气而造成的。秦蒅突然想见见这个女犯人,他很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个程宁死的离奇,而这个顶着程宁名字的女孩子是不是也知道当年的一些事,所以才对他说了那些话。
他看资料一直到深夜,忽然想造访一下那个当年杀死程宁的囚犯,报纸上说她被判了无期,现在还在监狱里服刑,秦蒅想去见一下这个女人。
第二天他便开车去了位于郊区的市级监狱,但却没有见到人,那女人谁也不见,听狱警说这女人没有前来探亲的家属,一直孤身一人,所以这么多年来除了在监狱里犯事被提出来过几次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有一直老死在这里的打算,于是谁也不见。
但秦蒅这人也不是吃素的,本身为人就比较狠辣,他通过关系疏通了一个值班狱警,硬是将那女人提了出来,那女人又高又壮,一脸的漠然与敌视。秦蒅与她隔了一层玻璃见她坐下。“听说你要见我?我不认识你。”
“当年是你杀了程宁?”
那女人露出一种猜中的悠然来,坦然的道:“是我。”
“为什么?”
“原因我已经和警察和记者说了无数遍了,我恨她,长着一副娇小姐的柔弱样,每天哭哭啼啼吵我睡觉,我就是看不惯她。”
秦蒅盯着她,一种凶狠锐利:“不止这些吧?”他这人非常了解底线,他也经常会在边缘,他说:“应该还有其他原因吧?”
那女人一副漠然神色:“就是这样,我之前就杀过人,就因为那人总在楼上吵我,我看不惯就宰了那小子,你小子也想挨宰吗?”秦蒅不为所动,他直觉原因不可能如此简单,但她这样子明显是打算死在这里面,他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这晚他开车回酒店,一路都在想程宁的事,从李秋燕的脸上他明显感觉到她知道,那种凄惨就像是程宁本人。
秦蒅一手开车一手食指弯曲撑着下巴,如果程宁是因为某种原因被人谋害,那李秋燕来代替程宁来是为了什么,他想知道她的目的,为了继承权?为了本该是程宁的继承权?可那是程梅的,所有人都看到明白,程老爷子是不会将继承权给一个自称是程宁的外人。
他想了很久,忽然觉得如果她想要继承权,那就帮她拿到好了,如果她那么喜欢。到酒店时已是深夜,程宁还没休息,她今天思绪很乱,无法静下心来,于是去了后园的草坪散步,远远看到有个人朝她走过来,“是你啊,这么晚还没睡?”
秦蒅没有说话,只是站着,两人沉默时他突然问:“你假扮程宁是为了什么?继承权吗?”程宁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笑着问:“你相信她是枉死的吗?你相信是有人故意害死她的么?”
“我相信。”这点秦蒅深信不疑。
程宁明明是笑着的,语气却飘的很远,“我以前做了一个梦,一个叫程宁的女人直直的站在那里看着我,她说她死的很冤,她说自己怨恨太深连阎王爷都不收。”她缓缓转过身来。语气变得冰冷眼里止不住的恨意“所以我要替她报仇。”秦蒅睁大了眼睛愣在那里问,“你找到凶手了?”
“总会找到的。”
“在B市做的梦么?所以才一定要回N市?”
程宁却转了话题:“时间不早了,小秦先生早点睡。”
☆、第四十一章
程宁所说简直是天方夜谭,秦蒅觉得。但她知道程宁死亡的内幕,远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更深刻。秦蒅终于明白单靠程宁这名字她是不可能混进程家的,更不可能得到程老爷子的认可,但让他相信单单靠一个梦,一只鬼的诉求,她就义无反顾的冲进这么危险的局面里,他也是不相信的。秦蒅睁开一双潋滟的眼,心里疑问,现在的程宁和以前的程宁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还是这里面有更多隐晦的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他学会了不以想象来判断一件事,也终于有一点明白程宁的想法了,之前觉得她是一个喂不熟的东西,如今才发现事情阴谋重重,她想要的不在这里。
秦蒅心事重重的回到客房,在走廊上抽了棵烟让自己清醒,他想到了和朔,于是灭掉等第二天找人打探一下这和家三子的消息。说来也巧,和朔近来就入住在酒店里,他也是通过陈叔叔的一个人脉关系网打听到的,似乎也和瑞士的公司有关系,两人碰面是在早餐自助餐厅里,当时和朔正在夹菜,他便走到他身边,他回头吓了一跳,半天才反应过来:“是你呀。”然后打趣道:“怎么,追到这里了?”
秦蒅也跟在他身后随意夹菜,两人一起入座后秦蒅才开口:“你是怎么认识李秋燕的?”
“谁?”和朔从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秦蒅一愣,“就是程宁啊,她原名叫李秋燕,难道你不知道?”
和朔这才恍然道:“哦,听说了,只是现在程宁程宁叫惯了,所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秦蒅却很犀利,“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李秋燕是N市本地人,初中都没有读完,从没离开过N市,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和朔心里一惊,心想这小子是有备而来的呀,他一边拿着叉子吃盘子里的食物一边眼睛游弋的问:“你问这些干什么?网上认识的不行么?”秦蒅盯着他:“我又不是小孩子。”和朔无奈的放下叉子:“我说你不是一直追着程宁么,怎么人就在眼前你不去追反而问这些有的没的。”
“你认识以前的程宁么?就是死去的。”秦蒅问。
和朔顿了下,才说:“无可奉告。”秦蒅眼神锐利起来,盯着他,一字一句轻缓的说:“你不说早晚一天我也会查清楚的。”
“你都知道些什么?”和朔有些紧张。秦蒅也一副气死人的表情:“无可奉告。”和朔给气的,这小子是故意的吧。
秦蒅刚走会程宁就过来了,她神情严肃的压低声音说:“章致和来了。”和朔抬头看程宁的表情,问:“你打算怎么做?”
程宁坐下来,“总要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你知道程老爷子为什么放任章致和一直没有管么?他在等你来解决。你现在一举一动都在程老爷子眼里,他还没有信任你,那个商管也不是吃素的。这底下关于你的风言风语都传遍了,连我这房客都有所耳闻,谁有那么大的传播力,谁又眼睁睁看着流言满天而放任不管,你和这商管有仇么,他这么待你。”
程宁无奈的笑:“我都不知道原来他也是这么卑鄙的人,以前他可是很可爱的。”
“你认识?”
“咱们是一个学校的呀,他可是年级学霸,你都不记得了?”
和朔一副苦恼的样子,“我高中好像没怎么好好学,校花我到是记得,其他就没印象了。”和朔转过头来仔细看程宁,叹气道:“这世界上,恐怕也只有我相信你是程宁了,有时候还是有不实际的感觉,这TM在逗我,可每次你说话我就能确定,你是真的回来了。”
程宁笑了下,“是啊,连章致和都绝对不会信,但你却信,真是讽刺啊,恐怕他会认为我是来和他分割财产的。”
“你可看开点啊。”和朔打趣道,“我一会和瑞士公司还有些事要谈,就先走了,你记住,不管做什么记得和我先商量,别轻举妄动。”程宁示意自己知道了,她离开后和朔连吃饭的心情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