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个苗疆少年(7)
覃桉见他吃了,就不再多想。
她刚吃几口,又发觉万岐不动筷了。她用余光瞧了瞧,这一瞧不知道,直接吓了她一跳。
万岐抿着唇,绯红从脖颈一路上爬,到了耳根直冲脸颊,覃桉歪着头,睁大了眼睛看着。
他皱着眉,一声不吭,冗长的睫毛竟沾了点水渍,微微泛着银光。
不是吧!他这是哭了?
覃桉急了,赶忙倒水,递给他。
万岐一开始不愿接,后来好似忍不住般,呛了好几口,一口饮下,接着又连喝几杯。
覃桉憋着笑,又弄了茶杯,往里头倒了茶水,拿起他的筷子,又夹了几块肉放在茶里搅了又搅,这才放在他碗中。
“涮涮再吃吧。”
万岐涮着肉,一边涮一边吃,慢慢的他放下筷子,伸手撑着脑袋看向覃桉。
覃桉有些疑惑,她眨巴着眼,往后缩了缩,问道:“怎么了?”
她看着万岐摇了摇头,漂亮的银饰晃的叮当子昂,昏黄的烛光映在他脸上,附了层薄薄的光。他嘴角轻轻勾起,垂下眼睫,又慢慢向她凑近。
覃桉盯着他的眼睛,没来由的慌乱,她感到呼吸不顺,心莫名突突直跳,她后倾着身子,张了张嘴,欲问些什么
就看见万岐从桌上拿了块糕,直接堵上她的嘴,覃桉眨眨眼,捧着糕,鼓着腮帮子嚼了嚼。
万岐撑着头,手指敲打着桌面。
覃桉咽了糕,喝了茶将糕顺下,这才道:“谢谢,你也吃。”
万岐点点头,敲打着桌面
啪嗒,啪嗒,啪嗒。
他算着时间,就见覃桉打着哈欠,忽的垂下了脑袋,万岐一手接住她的头,将她提了起来,放在地上。
他蹲下身子,半跪着,一指点在她腹部。
嘴中默念,不断催动蛊虫,他点在腹中不断向上引导,谁知那蛊就是不动,竟不愿出来。
万岐皱着眉加重了力道,覃桉躺在地上,面色发白,竟有醒来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他内力受损,本命蛊自然也受损,怎么养在她体内是养,养在他体内就不是养?
他的蛊换主了?
万岐拍了拍她的身上的灰,将她放在椅子上摆好,不一会,覃桉就醒了。
她撑着脑袋,刚睁开眼就看见万岐在涮肉吃饭。
万岐见她醒了,笑道:“醒了?这么累,都吃睡着了,还吃吗?不吃我收桌了。”
覃桉揉揉眼,只觉脑袋昏沉,她想到自己去王庄时一夜未睡,不免觉得身子酸疼,便点点头,要去提食盒。
万岐拍开她的手道:“我送你回去吧。”
覃桉没有推辞,就让他跟了一路,万岐看着周围环境,记了路,便将她送回房内。
*
是夜
覃桉躺在榻上,望着天,不一会便睡了。
夜很静,一丁点声响都会显得格外突兀。
倏然,院内传来狗吠声,如雷贯耳,直冲她脑海。覃桉猛的惊醒,她看向门外,这时的夜莫名静悄悄的,丝毫没有狗吠声。
覃桉跨上囊袋,塞了符进去。扒开条缝,看了看,接着又打开房门。出了屋。
她快步上前,蹲下身子,拍了拍笼子。
笼内的小花狗趴在窝里一动不动,她松了门,手伸进去,刚碰到皮毛就跌坐在地。
被吸干了…
她转头看向四周,甩了张测阴符,黄符燃了一角,显然阴气并不浓郁,但确实有脏东西。
她二指夹符,手掌指盘,跟着指向,出了院,手中符纸不断燃烧,她一路狂奔,出了覃家,符才在掌中燃尽。
湘山后部并未全部开辟,仍有荒林。
覃桉跳上树,四处张望,垂眸就见一个黑影正在低头啃,竟是跟万岐住一个院里的南州。
他在干什么?
覃桉隐在树叶后,眯着眼睛,仔细向下张望。
南州本就是少年体型,他身着蓝衣短褂,整个身子缩成一团,背对着覃桉。
接着他两只手附上自己的头,径直撕开,渐渐露出漆黑的里子。
它从南州的皮中爬出,伸了个懒腰,通体黑色,只有头顶有两个窟窿,形似人眼。
是阴鬼!
阴鬼怎会出现于此?
正思索,忽然它缓缓转过头,看向覃桉,接着长臂一伸,径直甩向她。
覃桉见状,下意识往向后一跳,直接踩了个空,她歪倒身子护住头,直直朝下摔去。
想象的疼痛并未袭来,她刚睁开眼,忽的就被蒙住,覃桉一吓,挣扎起来。
万岐直接捂住她的脸,沉声道:“别看。”
覃桉闻言,还是睁开了眼。她透过缝隙,看见通体黑色,细手细脚的阴鬼,逐渐浮现出南州的脸。
它看向暗处,面容扭曲,扒着脸,肆意尖叫
“小姐!救救我!”
覃桉摇着头,不断向后缩。万岐捂着她眼睛低声道:“别听,他不是南州。”
覃桉扒开了他的手,怔怔的站在那,喃喃道:“南州。”
她伸出手,像丢了魂,不断低喃。
万岐揽住她想将她带走,谁知她像被钉住般,两只脚钉在地上,影子被拉的细长。
万岐从她囊袋中扯出张符,他会的不多,也不知是否能奏效,他咬破手指飞速画了印记,径直甩向阴鬼。
它似是被激怒般,胳膊伸的细长,尖叫着,猛的向她冲去。
“躲开!”
未来的及看清,就见来人一身白衣,手持长剑,直接绞断了阴鬼的胳膊。
他脚点在枝叉在看见万岐时,神色一怔,万岐见状,退了几步,护着覃桉欲转身离去。
江澈一把拦住了他,没有多言,从腰间法器中掏出一把弦月刀,交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