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师尊多有病(85)
贺峋就配合地继续温声细语哄,最后实在没办法,无奈地让徒弟讲点道理。
眼看徒弟变本加厉,没有半点见好就收的意图,贺峋幽幽叹了口气,唤了人一声。
闻厌不依不饶的指责便卡在了喉咙里,睫毛颤了颤,似乎想看贺峋是什么表情,但又胆怯地不敢抬眼,只留给贺峋一个心虚的发旋。
“过了啊。”贺峋轻笑道,“再装就没意思了。”
闻厌微不可察地一滞,接着就感觉对方微凉的手指落在了自己头顶,揉了揉脑袋,然后突然把他脸一抬,连带着整个人都抻直了。
贺峋的教育理念一向是徒弟有本事的话随便人怎么折腾都行,只要付得起为非作歹的代价。
因为要是最后落到自己手里,那后果就不太美妙了。
“厌厌解气了吗?”在暴风雨来临前,贺峋体贴地问,“要不要再骂一会儿?”
闻厌喉头哽住,半个字都蹦不出来。
贺峋看他一眼,笑道:“看来是已经骂完了。”
他愉快道:“那我们可以开始算账了。”
闻厌下意识动了动嘴,还没开口,贺峋的手指就顶住他的下巴,强硬而不容置疑地把他的话都率先堵了回去,温柔问道:“厌厌不会想耍赖吧?”
闻厌哪能听不出这句话背后强烈到极点的威胁和警告?
他满心不甘自己一着不慎,但又只能认命地接受任人窄割的命运,甚至在对方的威逼下还要屈辱地摇摇头,保证自己接下来会乖乖听话。
“好乖。”贺峋便吻了下闻厌的鼻尖,笑意盈盈。
闻厌在轻微地发抖,但当贺峋的气息擦过他唇畔时,他悲哀地发现自己在如今处境下最渴望的仍旧是对方的亲吻。
到了此时,他才再清楚不过地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习惯对方用亲吻来抚慰自己的所有不安。
哪怕这股不安皆是由对方一手造成。
这份渴望似乎传递到了贺峋眼中,虽然闻厌没有说一个字,但他已经弯了眼眸,温柔的吻往下移,如人所愿地碰了碰那殷红柔软的唇瓣。
像是无声的奖赏。
闻厌在贺峋掌中奇迹般的停止了颤抖,他咬了下唇,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的疾风骤雨。
“厌厌做什么摆出一副这种表情?弄得为师都不好意思欺负你。”贺峋捏捏怀中人的耳垂,装模作样道,“罢了,为师心善,这次就不为难你了。”
闻厌诧异看向他,眼中神色满是怀疑。
贺峋坦然一笑,接着对人道:“方才厌厌想对为师做什么?继续吧。”
闻厌不想动也不敢动。
“怎么了?为师都特意再给了你一次机会,好让你不白费心思,怎么还不高兴?”
这能一样吗?!闻厌想揪着人领子质问。刚才被捆着的又不是自己,有本事现在就把自己手上的东西解了。
但他不敢问,这种问题在此刻无疑是把又一个折腾自己的理由往对方手里送。
明知对方在捉弄自己,闻厌思想斗争了好一会儿,忍了。
……
本已经平静下来,然而后面还是开始抖了,比一开始要厉害得多。
闻厌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在大脑又一次一片空白后,彻底栽倒在贺峋的胸膛上。
手腕还被捆着,只能艰难地用力,对方便坏心眼地在一旁欣赏他狼狈姿态,只在这时候扶了下他,没让自己彻底从眼前人身上掉下去。
他努力开口,求饶道:“师尊,能不能……”
“不能哦。”贺峋都没听完,直接掐住颤抖的大腿根,把已经脱力跪得摇摇欲坠的人再次抻直了,温和又残忍地把他的话原封不动还了回来,“厌厌,阶下囚是没有问问题的权利的。”
“……”
“真哭了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闻厌听到耳边再次传来熟悉的低沉人声,有些喑哑,但都像隔了层雾一样,落到耳中只激起阵阵颤栗。
闻厌感觉眼下被微凉的指尖抹了抹,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脸上全都是水。
他听到人问:“这十年厌厌想不想我?”
闻厌转动着生锈的脑子,努力思考对方话语中的含义。
他诚实地点了点头。
腰上、大腿上掐着的手瞬间紧了紧。
贺峋又问道:“那厌厌喜欢我吗?”
之前被徒弟刻意回避的问题重新放到了人面前。
贺峋眼神幽深,面对面盯着对方脸上的每一分神态。
这个问题又让意识昏沉的人反应了好一会儿,被泪水浸透了的眼睛才缓慢地眨了眨,现出几分不同神色。
湿红秾丽的眼尾漫上些许无措,散乱的眼神在努力聚焦到眼前人身上,闻厌好像对这个问题很茫然,在清醒时理智也无法支撑他快速地做出判断。
不过在如今的纯然本能推动下,闻厌咬着唇,被水洗后的眼眸脆弱而清透,无声落在贺峋身上。
他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想撑起身来,手腕却仍旧被捆着动作不便,只能勉强抬了抬发软的腰,离贺峋的脸更近了些。
他好像要点头,然而行动间却不小心碰到了什么,过载的感官经受不住,从鼻腔中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
然后彻底晕了过去。
贺峋被徒弟砸了满怀,愣了片刻,方低低地笑了起来。
第45章
这是闻厌数不清第多少次思考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他站在书案前, 已经和面前的画纸僵持了许久,笔端的墨水再次氤氲开来,渲染出一小片突兀的黑色。
“厌厌还没想好吗?”贺峋从身后环抱着他, 低着头和他说话时,温热的呼吸就扑在他耳边,很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