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直播逆天改命(63)
毕长淮:“黄浒是医生,或许会对刚刚那个手术室有所反应。”
“嗯,有道理。”
罗泽绕着门边的沙发转了转,打算摁开安全带卡扣,想到了什么,又收回手。
梦境中安全带明显象征着某种束缚或者捕获,是休息室和走廊外互不干扰的关键,打破这个平衡或许会再次引来“洪水猛兽”的攻击。
罗泽:“这些车主是被外头的病号合力杀死的,安全带解开会有大麻烦,这怎么弄,给一个个推出去验证?”
正犯难,门口一个影子慢慢飘过——是那位寻找眼睛的盲人女士。
罗泽闪成一道虚影,一瞬间来到女士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女士脚步一滞,却先责怪自己碍了别人的事:“对不起,对不起。”
她退后了几步,向右边走,可惜刚一转身,右边又凭空冒出个穿白衬衫的碍事家伙。
“啊,真是抱歉。”
她再次道歉,却无路可走,只能转向左,进了休息室。
“找到眼睛,就可以回家了,可以见崽崽了,阿伟还在等我,可我的眼睛丢在哪里了?”
她一手提着旅行包,一手握着照片,在屋子角角落落搜寻,路过一个又一个沙发,相安无事。
“奇怪,她好像谁都不认识。”
罗泽和毕长淮并排站在门口,看着房间里的一举一动。
毕长淮:“若患者长期住院,会记得自己的主治医生,这位女士身患重病,不大可能去黄浒的整形外科,两人不认识,至少没有留下太多印象,但又有交集。”
罗泽冷笑了一下:“这就好比贼进屋子偷东西,屋主不认识贼,但贼拿了屋主的东西。”
罗泽抱着胳膊,犀利的眼睛扫过徘徊到墙边的盲女,目光停留在某个地方。
“又或许,他们还认识同一个人。”
“谁?”
“阿伟。”
盲女嘴里念念叨叨记挂着的阿伟。
罗泽走近女士身边,轻轻取下她手中的照片,照片上原本模糊不清的一家三口,丈夫的脸突然清晰了起来。
罗泽表情瞬间变得冰冷:“黄浒未必认识受害者,但黄浒认识受害者的丈夫,他的潜意识竟然能拼凑出阿伟的样貌。”
那便只有一个可能。
毕长淮深深叹了一口气,目光同情地落在迷茫的女人身上:“是他丈夫出卖了她。”
“别装了,黄浒。”罗泽站到旁边那个车主面前。
黄浒呆呆的眼珠子颤动了一下。
这人长了张平庸的脸,落在人堆里并不惹人注意的那种,若非要说特点,便是头发微微有些卷,下巴上长了颗芝麻大小的痣。
罗泽歪着头,看向沙发扶手旁的夹缝,那里好像夹着一本书。梦境之中的书,可能是某位梦主生前的心爱之物,也有可能是某些要素的呈现。
罗泽将书抽出来,那是一本汽车杂志,杂志的封面正是当年汽车发烧友眼中的香饽饽——驰豹。
“你狠喜欢车?”
罗泽大致翻了一下杂志,里头全是乱码,只有封面是逼真的,他将封面对准黄浒:“驰豹一百来万,花了你很多钱吧,这些钱都是哪儿来得呢?”
黄浒的眼珠转动,落在杂志封面上,似好色之徒看到了绝世美人。
罗泽鄙夷地望着他,一字一句慢慢道:“是不是你,偷了他们的眼睛、耳蜗、肝脏、肾脏、心脏……贩卖得来的呢?”
罪行被揭穿,黄浒的眼神刹那间变得凶狠,如果他手里有刀,一定会立刻杀人灭口,可他被安全带捆住,无法动弹分毫。
“啊!”
盲人女士突然想起了什么,手中的旅行包掉落在地上,她生前并不认识黄浒,死后的记忆又总是混沌的,她指着杂志封面上的驰豹车喊道:“我好像记得你,你就是那个开灰轿车的人,你挖了我的眼睛,放到车后备箱里送去卖了。”
黄浒阴沉着脸,没有丝毫悔意。
“哈?原来要把你和驰豹放在一起,他们才能认出你来。”
罗泽遂有了个好主意,坏坏地对毕长淮一笑:“搭把手,把沙发推出去。”
黄浒的表情终于透露出惊恐,他明白了罗泽的意图,摇着头:“不,不要,不要。”
于是走廊上多了个沙发,沙发里坐着个男人,男人胸口的安全带夹着一本杂志,杂志上画着一辆崭新锃亮的驰豹。
路过的病号看见驰豹,立刻被刺痛了眼,他们顺着驰豹看到黄浒卷卷的头发和脸上的痣,突然想起死去时锥心的一幕幕。
“是你摘走了我的肝脏?你就是坐在驾驶室里的那个男人。”
“我记得你,你偷走了我的心脏,让我死无全尸。”
“我看见你在车里跟人做交易,把我的眼睛换成了钱。”
“是你,是你杀了我,我那时候还没死,你为了取得新鲜器官,直接打麻药摘走了我的肾,把我的身体扔进了太平间冻死!”
病号们纷纷扯开自己的病号服,袒露出里头狰狞的空缺,有的心口破了个洞,有的肋下多了两道粗糙的缝合疤痕,有的肚皮被划开,肠子耷拉着……
黄浒被围堵在中间,面对着血淋淋破损的身体,害怕得浑身颤抖,他仍旧在为自己掩饰:“不是我,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黄浒,我不是黄浒……”
“我记得你,就是这个人!是你害了我们!”
众人一拥而上,掐住他的脖子,拽着他的头发,撕扯他的脸,有的咬住他的肚皮,生生把肠子拽出来,座椅上的人很快面目全非,惨叫声哀嚎声连连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