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前夫今天火葬场了吗(119)
可是无论面对所谓的“爱人”表演得有多好,都不能掩盖其人本身的恶劣本质。
谢经霜是这样,谢流忱也是这样。
——
李宛苒在茶楼里坐了快半个时辰,她的好友又迟来了。
周围全是双双对对的有情人,唯独临窗那一桌前的客人和她一样,也是独自坐着,似乎是在等待着谁。
她没法不注意这人,光一个背影就让她心痒痒的,很想看看正脸。
可这人似乎心绪低落至极,明明四周尽是欢声笑语,热闹极了。
在这样的氛围感染下,就算是再严肃刻板的人都难免挂上一两分笑。
这人独坐在暖金色的夕阳余晖中,却一身孤寒之气,活像个孤魂野鬼,和这烟火人间格格不入。
她怕这时候过去搭话,会受人冷脸,只能悄悄看他背影,打发时间。
直到看见那人在冷透了的乌团子上戳了戳,发现已经硬得按不下去,他垂下头,一直挺直的脊背也弯了起来,看起来心碎了一地。
李宛苒这才从手边准备赠给好友的一大捧花里抽出一支,前去搭讪:“这位公子,可是遇上什么难事?我瞧你……”
这人转过头,李宛苒到嘴边的安慰之语顿住了。
好漂亮的一张脸!
她忽然不想安慰他了,长这么好看,人生不管有什么难题都会迎刃而解的,他也太想不开了。
她要是长这样,她每天敞开脸让姐妹们挨个亲。
这人看看她手中的花,又看看她,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在下已有家室,在此正是等候妻子。”
他嗓音冰凉,拒绝的意味十分浓厚。
可是他方才似乎正为什么事难过,声音听着有些哽咽,反倒显得楚楚可怜。
李宛苒想说你都等那么久了人都没来,你都差点要哭了。我一看就知道你是被人扔在这了,嘴倒挺硬的。
不过她嘴皮一向很溜,拿着那朵花道:“原来如此,那正好,相逢即是有缘,便以这支花,祝愿你与你夫人恩爱不离。”
谢流忱默了片刻,收下了。
李宛苒看他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仍是一片黯然,不禁有些怜爱他:“公子不必悲伤,若是无人作伴,不如与我们一道……”
她边说边观察这人面色,见他毫无反应,她的一番关怀还不如掉在水面上的一片落叶,起码落叶还能激起一点涟漪。
李宛苒不死心,又拔了一支花道:“我再送你一朵,祝愿你与夫人成双成对,百年好合。”
谢流忱接过花,和原先那朵迭在一处:“多谢。”
李宛苒眼角一抽。
好嘛,一提祝你俩百年好合你才有反应,真是让人兴致全无。
她虽然也好人夫这一口,可对这跟石头一样的人夫可没什么兴趣。
他该不会是因为太无趣才被妻子抛弃的吧。
真是个石头美人。
她还想说些什么,眼前罩下一片阴影,她抬头,看见了个标致极了的姑娘。
李宛苒眼前一亮:“这位姑娘……”
崔韵时换回原来的装扮,回到茶楼,发现谢流忱居然真的还在这里等着,不过身边还多了位姑娘。
崔韵时也问:“这位姑娘是?”
谢流忱听见声音,忽地抬起头。
真是崔韵时,她居然回来了。
那些混乱肮脏的念头迅速消失,他站起身,几乎想要紧紧牵住她的手,让她再也不能脱离。
可她必然会不高兴,所以还是算了。
她离开了,他便在原处等她,她若一直不回来,他便去找她。
谢流忱的神智归位,想起她方才询问送花人是谁。
他迅速撇清关系,以免她误会:“是一位好心姑娘,虽与我们并不相识,但知晓我们是夫妻,便送了两支花,祝愿我们夫妻和睦。”
他拿起其中一朵宁青花:“你闻闻,若是喜欢,买来放在你房中如何?”
李宛苒看一直死死板板的人突然动了起来,说话的腔调比她还灵活柔和。
她此时眼神之惊诧,无异于看见石头里突然蹦出了朵花。
人家妻子都回来了,李宛苒也不好再多呆:“二位瞧着真是郎貌女貌,真好看啊。”
“姑娘也是气度清华,不同凡响,幸会。”崔韵时回敬道。
李宛苒哈哈笑了两声,这才告辞。
崔韵时正拿着那支宁青花,她不想顺着谢流忱的话做事,可又确实想闻闻,便偷偷吸了一口气。
唔,好香,喜欢。
谢流忱瞥见她的小动作,装作没有看见,轻飘飘地移开了目光。
其实他很想听她说消失的那两个时辰去了哪里,她是不是追着那个背影与白邈极其相似的男子去了,否则她还能为什么事而消失这么久。
可是她似乎没有解释的打算。
方才一照面他就发现她身上数处不对劲的地方。
被擦掉的口脂、换了系法的腰带、面上似乎是面具的压痕……
太多的不同了。
他踌躇着,不知该不该问,怕会惹她不悦,又怕她真的是去追那人,发现不是白邈后,找了个角落,伤心到现在才有力气回来应付他。
他想起同僚劝解怀疑妻子红杏出墙的另一名同僚时,说男人应该大度一些,不要总是捕风捉影,人都已经在你身边,就不要总疑神疑鬼了。
那时他觉得此话甚是有理,整日纠缠于夫妻俗事间,人也会变得俗气。
放宽心,大度些,反倒对谁都好。
然而事情不落到自己头上,说起话来就是容易。
现在他才发现,他大度不了。
他想帮她重新系好腰带,梳理好鬓发,一点点地把口脂擦上去,把她变回先前两人在一起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