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前夫今天火葬场了吗(123)
他曾故意在白邈看得见的地方,引诱崔韵时亲近他,好让白邈死心。
……
里面随便拿一件出来,都足以将他们仅剩一丝细线连接的关系炸得粉碎。
不说实话,他就是在骗她,又添一桩罪。
可若说出来,她要怎么接受,她本该拥有比现在更好的人生,不必受这些年的冷待与辛苦。
对她来说,她本可以靠自己获得一隅安身之地,最后却落到他手上被他掌控,她如何受得了这种屈辱。
都是他害她到这个地步的。
他想和她坦白,想和她说好后悔从前那样待她,如果能回到过去,他再也不会让她伤一点心。
他知道错了,可那又有什么用,他在她面前说这些说得再多,也不能追回她失去的人生,只会让她更加厌恨他。
谢流忱惊恐过度,以至于出奇的冷静。
他慢慢靠向崔韵时,在她膝前俯下身,只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
“我可以发誓,若我还隐瞒什么与你切身相关的事,便让我身中千万刀,不得好死。”
“我若真有死的时候,也只想死在你手上。”
他握住崔韵时的手,将一件东西交到她手中,合拢她的手指。
崔韵时不用看就知道,那是一把匕首。
谢流忱:“即便我没有做什么,只要你想杀我,便可以动手。”
他将脸靠在她的膝头,眼前就是寒光闪烁的刀。
她的气息将他整个包围,他望着那刀,忽然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温暖和安全。
好像在和唯一可以取走他性命的仙人做交易,他把自己的命交给她,建立起了难以割断的联系,她就不会再舍下他了。
崔韵时嫌弃道:“杀人要偿命,我才不杀。”
他的命哪有她的珍贵,她才不会用自己的来换他的。
谢流忱撑起身子,双臂拢在她腿边:“这是我们俩的事,你杀我,天地礼法都管不着,我想把我的命送给你,这就是你的,随你怎么处置。”
崔韵时无语至极,这是一个刑部官员该说的话吗?
目无法纪,他简直有病。
她转过身,背向他道:“少说这种没用的话,你嘴里没一句可信的。”
谢流忱拉住她的衣袖,往自己这里拽了拽:“我现在说的话都是真的,你想怎么折磨我都可以。”
崔韵时没回头,却感觉到他的眼泪一滴滴地落在她衣裳上,打湿了她的肩头。
她感到一阵莫名,他有什么好哭的,每次她看着他哭,都会觉得很错乱,好像他真的有多爱她似的。
她不能体会他的悲伤,不能理解他所谓的爱。
此时两人的纠缠毫无意义,她也只能说几句话刺刺他而已。
她有些许厌烦:“你该向前看,别再抓着我不放了,咱们就这样吧。”
这句平淡的话却激起了谢流忱剧烈的反应,他从身后抱住她,手臂在她腰间收拢,越来越紧。
他们之间的亲密举止仅有寥寥数次,在他突然说爱她之前,他连直接触碰她的肌肤都不愿意。
崔韵时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刚要推开他,就听他声音颤抖地在她耳边说:“你要是不在我前面,我怎么向前看。”
他的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悲伤,混乱地重复道:“我想要留住的人都被我毁掉了,我怎么向前看。”
崔韵时不想听他说没用的废话,开始挣开他的束缚。
谢流忱一动不动,就像要把自己捆在她身上一样。
崔韵时生了气,一脚踩在他的鞋上,他也咬牙不肯动一下。
她最恨他这样耍无赖,上一回也是这样,简直是条不讲道理的倔狗。
她当然可以用力把他的骨头扭断,脚趾踩断,可是那样就太过了。
到头来,束手束脚的又只有她,他还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挣扎之中,崔韵时忽然闻到血腥味,她猛然想起手里还有他刚给她的刀。
她赶紧松手,刀掉落在地,刀刃上几线血迹蜿蜒。
崔韵时真是要气死了,他这不是要把受伤的事赖她身上吗?
她忍着怒火抓起他的左手,果然被纵横划出了十几道小口子。
难怪他刚刚死命揽住她的时候身体还在颤抖,原来是疼得瑟瑟发抖。
“你被割到了不会叫吗,你不是娇气得要命吗?”她把那句你别装可怜忍回去,气得想像蟾蜍一样跳一圈,再大叫两声。
谢流忱却在这时松开了她,想了一会才说:“那样你肯定会让我松开手,而后趁机走开。”
崔韵时用眼神无声地骂他:那你现在怎么自己松开手了,你脑子真是有问题。
谢流忱笑了一下:“因为我发现你在关心我,你现在不会抛下我走掉,所以就松手了。”
崔韵时真想一脚把他踹湖里去。
她愤怒转身,进了船舱,问侍女要了一些船上备着的纱布和止血散,给他包扎完,打结时都是狠狠地一勒。
谢流忱却笑着感谢她:“你对我真好,你还会给我止血。”
崔韵时警告道:“你现在最好闭嘴,我已经快忍不住,马上要变成不好的人了。”
谢流忱忽然又抱住她,这一次的拥抱却很轻,轻得像刚才他滴落在她手上的血,几乎没有重量。
他如同叹息地说:“你不会的,你是世上最好的人。”
也是这世上我最喜欢的人。
——
崔韵时发现谢流忱比她想的更能装模作样。
他们在画舫上都闹成那样了,一下船,谢流忱就恢复成翩翩公子的模样,还能继续带着她上一品楼吃饭,而后又四处转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