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前夫今天火葬场了吗(140)
谢流忱立刻道:“那带我去吧,虽然听着是自夸,可我的医术在览风州内都是首屈一指,这些年来我游历四方,也见过许多奇异病症。给你的朋友诊脉,让你了解他的病情应是不难。”
崔韵时叹口气,心烦地用脚尖在地上踢了个小土坑。
谢流忱给她出主意:“你若是担心他不肯配合,这个容易,只要用一点不伤身的迷香,便能让他无知无觉,不会知晓你找人给他诊过脉。”
“当真?”崔韵时眉间的忧虑终于散了一些,对他勉强笑了一下,“那真是多谢你了,我欠你的情,今后你但凡有需要,我必还你这份恩情。”
谢流忱深深看了她一眼,她何曾欠他的情,明明是他欠她的。
她要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要是她愿意一辈子都驱使他,劳烦他,那反倒是他求之不得的好事。
良久,他才找回成归云的语气:“这话太重了,我只是尽了一个大夫的本分罢了。”
崔韵时带着他重新返回那个小院,此时院门已经关闭,要进去只能用轻功。
崔韵时打量了一下墙的高度后,她一手揽住成归云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她提前安抚道:“成大夫不必紧张,我飞得很稳当,你若是害怕,可以闭上眼,一会就到墙那一面去了。”
谢流忱不知为何,听她这样细心温柔地嘱咐他,他总忍不住笑,只得低头嗯了一声。
他说:“有崔姑娘带着我,我没什么可不放心的。”
崔韵时听见他的笑声,也想笑一下,可她笑不出来。
“我定会医治好那人,一切都交给我吧。”谢流忱看见她面上的忧色,心里一软,想要将所有她担心的事全都摆平,她就不需忧虑了。
崔韵时点点头,揽住他的腰飞身而起,直接落到了院中。
她松开手,发现成归云并没有闭上眼,反倒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好似很欢喜的模样。
“成大夫,你高兴什么?”
谢流忱轻咳一声:“头一回被人用轻功带着,觉得飞来飞去十分有趣,从前从未体会过,很是新奇。”
崔韵时不懂他们这种不会武功的人的心态,顺着他的话道:“那往后你还想飞来飞去的时候,我再带着你从高处飞下来。”
“好啊。”成归云对着她笑得眉眼弯弯。
因为这个笑容,崔韵时多看了他两眼。
她一直觉得他长得十分清纯,现在才发现他笑起来有一种懵懂的勾人感,就像一只不知自己一举一动都在魅惑人的白狐。
他是无心的,可确实又让人看得心痒痒的。
她之前总在他身上找白邈的影子,不过现在她觉得,其实他们很不一样,只是某些时候,有些许的相似罢了。
他们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入。
崔韵时在床上却没发现白邈,在房里看了一圈也没有。
她静下心,告诉自己别着急,而后她便听到了一道急促又慌乱的呼吸声,就在……柜子里。
崔韵时慢慢地走向柜子,她知晓白邈就躲在里面,可她不能直接打开,会吓到他。
她想提前出个声,让白邈知道她要打开柜门了。
“是我呀,我又来了,你在玩捉迷藏吗,你以前就很会躲,那我就不找你,我直接猜吧。”
“我猜你躲在柜子里,小白,你说我猜对了没有?”
小白这两个字传入耳中,谢流忱猛然一怔,感觉手脚开始难以自控地发凉。
他的眼前开始出现一片青影,他只能睁大眼,用力地看向她。
他看着她打开柜子,柜中赫然就是白邈。
居然真是白邈。
居然真是白邈。
老天在戏弄他吗。
在这样远离京城的地方,他为什么会出现,他为什么要出现。
崔韵时看着惊恐着缩起头躲避光线的白邈,她抿抿唇,一脚踏入柜中,准备和他在柜子里说说话。
她正要合上柜门,成归云忽然冲过来,用手挡在两扇门之间。
崔韵时没防备他会有这样的举动,门扇直接夹住他的手,她赶紧松开,看向他的手,都被夹红了。
“成大夫你没事吧。”崔韵时赶紧搓搓他的手,想帮他缓解疼痛。
可他一声不吭,就像不知道痛一样。
崔韵时:“成大夫你在外边等等,他或许是怕光,我和他这样在黑暗中说几句话,他或许就会觉得安全一些。”
谢流忱没有说话。
他怎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钻在一块。
在这么狭小黑暗的地方。
交谈心事!
为了安慰白邈,她说不定还会抱着他,轻轻拍打他的肩膀。
谢流忱感觉胸口挤满了要爆开的情绪。
他强忍要发疯的冲动,和善道:“这样开着柜门谈,更有助于他慢慢适应光线。而且柜门关得太密,他也不好透气,不是吗?”
崔韵时觉得他说得有理,便同意开着柜门与白邈说话。
不过还有件要紧事。
她看向成归云:“成大夫可不可以去屏风后站着,我觉着他如今可能害怕看到生人。”
谢流忱几欲呕血,用尽全身力气保持着成归云会有的神态,慢慢走到屏风后。
他露出一双眼睛偷看,看见崔韵时摸摸白邈的头发,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一切就像六年前一样,兜兜转转,他们情比金坚,还是走到一起,而他只能暗中偷窥,全然不在她视线之中。
谢流忱觉得这画面真像一场凌迟,他的心被一片片切下,痛得他浑身发抖。
崔韵时感受着白邈的心跳,他现在已经不像她刚开柜门时那样抗拒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