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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前夫今天火葬场了吗(184)

作者:圆只 阅读记录

他又住了嘴,转而关切道:可吃了什么对你能起效的药,我瞧你似乎在发热?”

他在屋中没有闻到药味,想来是没有吃的。

“死不了,迟早会好。”谢流忱看着窗外振翅而飞的一只鸟,语气没什么起伏道。

裴若望打量他片刻,虽然这样想不太厚道,可谢流忱如今的病容有一种别样的美丽。

脖颈修长,衣袍若雪,似一只离群的白鹤,气质飘渺若仙。

裴若望给他出主意:“不如你就拿你现在这副模样去勾引一下崔韵时,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准她猛地一看你这样,有些心动呢?”

谢流忱斜他一眼,抬袖盖住自己的耳朵。

“你要是觉得这个法子不好,”裴若望接着劝道,“我看你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给她下浣心蛊,让她忘个干净,你再用上抱取蛊,双管齐下,抓紧点时间,明年这个时候,你都给她生出个女娃儿来了。”

谢流忱怏怏道:“下不了手。”

裴若望正兴致勃勃地给他筹划,闻言哽住了。

一直以来,他对感情的预判几乎没出过错,他可以断言,谢流忱若再不动手,就没任何机会了。

谢流忱这一路要死要活的,若最后得到的是这么一个结果,裴若望都不知到时候他会是什么反应。

出于报答谢流忱扶他上位的目的,裴若望又耐下心,劝说他快刀斩乱麻,别管什么对不对得住崔韵时,把人留下来,让她忘记他曾经做过的一切,重新开始才是最实在的。

谢流忱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眼前是一片茫茫雪景,方才飞走的那只鸟再也没有回来。

裴若望以为他是因为被崔韵时拒绝而心伤病倒,其实他是怨恨他自己,怨恨得夜不能寐,日日焦心,才会被一场冬寒击倒,躺在这里。

裴若望絮絮叨叨的声音仍在继续,时不时便提起她的名字。

而窗外,雪一直在下。

——

崔韵时好几日前便知晓谢流忱病了。

这消息就如落在身上的一点雪粒子,她知晓它的存在,但不必去理会它。

它自会融化。

谢流忱的心硬她领教过,如今她不过是十中取一,还给他一点而已。

今日她登上青雪楼,楼外有大片竹林,向下可以望见整个谢家。

下了雪的庭院格外干净,到处都有人来去,在雪地上落下几行脚印。

这些脚印又在不久之后,被新落的雪覆盖。

她在看容拂院,院中谢燕拾正在大夫的引导下,前后被几名丫鬟照看着,艰难地动着手脚。

她已经能慢慢地走路了,只是还需要拄着拐杖。

崔韵时时常到这儿观察谢燕拾的恢复情况,慢慢地发现每日都有人造访容拂院。

明仪郡主偶尔会去看望谢燕拾,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由郡主身边的大丫鬟代为探望,而后转达给郡主二姑奶奶的情况。

郡主一向如此,她虽也心疼儿女,不过什么都不及她本人过得开心来得重要。

她还有自己的乐子要寻,不能整日挂心在女儿身上。

崔韵时觉着,像郡主这样过日子,至少不会亏待了自己。

不过安平公主却是每两日便要来一回的,且是亲自前来。

谢燕拾出事那一日,安平公主就在谢家,给大女儿明仪送些她刚打下的猎物。

她一见到外孙女的伤势,就心疼不已。

谢家的女儿个个珍贵,受些损伤都是天大的事,更别提是这样终身都好不了的残疾。

安平公主本是雌鹰一般强壮刚毅的女子,那日看着谢燕拾的伤,却痛心到流泪。

崔韵时远远瞧着,心想谢燕拾的命真是不错,有这样的外祖母为她牵肠挂肚。

而她的祖母,却是那样一个傲慢刻薄之人。

崔韵时发觉,就算谢燕拾失去了一条腿,仍然有着高贵的身份、家人的爱护,还有许许多多人围绕着她。

好在谢燕拾是一个不知足的人,她不会因为自己拥有的东西而感到快乐,她只会因为自己失去的而发疯愤怒。

崔韵时没有过问,谢流忱是怎么抹平她将谢燕拾扔下楼的事的,甚至谢燕拾本人都没有向任何人提及是她做的这一切。

至今为止,都没有人将她与这件事联系起来。

谢流忱将她从这件事中完全隐去。

他做事的手法太利落,就像这场大雪一样,干净又不容抗拒地将所有真相掩埋在三寸积雪之下。

这让她联想到从前的他,他的本质里就有一种近乎无情的冷漠。

崔韵时转身,步行回到松声院。

她低着头,听自己的脚踩在雪地上的声音。

身后留下一串脚印,而前方的雪地正等着她落下印记。

她想像自己是一只冬日里出来觅食的……嗯……大狗熊,威武雄壮地咚咚咚地踩过雪地,大地为她震颤,整座山林的动物都知道她出洞了。

谁才是这座山里的王?当然是她。

她模仿着狗熊的动作在雪地里跑起来。

谢燕拾的腿坏了,可她的腿脚还好着。

想到这里,她不禁高兴起来,跑得更快了。

忽然有低低的笑声传入耳里。

这笑声混在呼呼作响的风雪声中,她险险才将之捕捉到。

崔韵时猛然抬头,谢流忱正站在她屋门前,微微笑着看她。

他显然来了有一会儿,他四周没有半个脚印,说明他来时的脚印已经被落雪覆盖了。

崔韵时立刻收起脸上的笑容,仪态端庄地进了屋。

他的病容显而易见,可她只作没有看到,也不问他为何不进屋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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