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惊袭(1818)
宋天明颇有些卖弄的说了一大套,接着用手轻轻摩挲着古钱暗红色的一面,“此物有种特性,寻常时候无论怎样安置,只有带铜花一面朝上,可一旦察觉到有人暗施魇镇之邪术,那妖血受到刺激,便会转为染有妖血一面朝上,煞是玄妙。”
耐着性子听了这么多,叶秋棠此刻也终于明白了,“所以说在先生施术的同时被那个细作察觉到了,他同时对先生动用了魇镇之术,强行更改了原本的卦相。”
“正是如此。”
叶秋棠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可那人为何会如此警惕?明明昨夜商议的时候只有我与先生在场,难道……”
颇有些后知后觉,叶秋棠打了个冷颤后猛地看向宋天明的脸,宋天明下意识的想要避开,“宋老先生,刚才我不是无意中被卷入幻境,这是你的试探,你怀疑我有问题,对不对?”
被猜穿了心思的宋天明讪笑几声,对着叶秋棠客气的拱了拱手,“小姐多虑了,您乃千金之体,叶将军更是对我方士一门有大恩,我怎敢试探您。”
好在叶秋棠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吐口气后摆了摆手,“罢了,老先生有自己的苦衷,我能理解。”
“不过此人既然能破先生布下的术法,想来也是这一门当中的高手,不得不防。”
凭空出现的南蛮细作让本就复杂的局面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而且剩下的这位细作还是位善用魇镇邪术的高手,这让叶秋棠怎能不忧心。
而且继续深思,想来如今边境上也绝不会平静,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南蛮子怕是要有大动作。
不知是不是为了安抚人心,宋天阳收回祸泉,正色道:“这点小姐可以放心,魇镇之术起源于大巫,虽然阴邪,不过走的却是以命换命的愚路子,每魇镇一次所耗巨大,短时间内恐怕难以再行第二次。”
“说句托大的话,若是此人手段高于在下,在我明他暗的局势下完全不会行此险着。”
叶秋棠正在思考如今边境的局势,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疑问,“宋老先生,有句话我必须问清楚,既然是查找南蛮细作,你何以想到会试探我?”
叶秋棠的思路很简单,她是戍边大将叶子凌之女,是南蛮的眼中钉肉中刺,再怎么怀疑也没理由怀疑到她头上,除非宋天明怀疑自己的父亲已经暗中投靠南蛮,这是叶秋棠无论如何不能容忍的。
被叶秋棠这双眸子盯着,宋天明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叶秋棠的眼神也变得古怪起来,“小姐,我从来不怀疑叶将军忠君报国之心,我只是就事论事,既然你问起,那我就实话实说了,你不觉得自从来到这座持戒寺后,大家都变得不一样了吗?”
“叶府戒备森严,您身边之人更是经过层层筛选,真的那么容易被南蛮探子渗透进来?”
“一个也就罢了,居然潜入进来两个,真当叶家的谍网是吃干饭的?”
“老先生有话不妨明说。”叶秋棠秀眉皱起。
“虽然这么说小姐可能觉得荒谬,但我感觉这次的问题出在我们自己身上,我们……”宋天明顿了一下,“我们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换掉了一样。”
第1615章 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换掉了……”
听到这种说法的叶秋棠先是一愣,随后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就是恐惧,从未有过的恐惧,仿佛不经意间窥探到了天机。
宋天阳所说的古怪之处她也感觉到了,但远没有宋天阳那么敏锐,更没有具体到被“换掉了”这种程度。
话匣子既然已经打开,宋天阳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他沉思片刻继续说道:“小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还记得我们是如何来到这间寺庙的吗?”
“我们……我们走了很长的一段路,见到了一群打着火把的和尚,然后……”
“在那之前呢?”宋天明突然打断,“在那之前我们又在做什么?”
这句话像是直接戳到了叶秋棠的痛点,她兀自张大嘴巴,想了半天,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呼——”见状宋天明沉沉的吐了口气,“看来小姐和我们是一样的,也只记得这些。”
“我们……我们在山中迷了路,误入了岭南最险的烟瘴林,全都中了毒,昏了过去,还好……还好最后关头一阵风吹散了毒瘴,我们这才拣回了一条命。”不知为何,叶秋棠鬼使神差的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仿佛这些东西完全根植在她的记忆深处。
“真的是这样吗?”宋天明的声音不大,但很有力度。
闻言叶秋棠的头开始发痛,她捂着自己的头,里面隐隐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因为剧痛,她现在根本无法正常思考,“你什么意思,你……你究竟想说什么?”
“这根本不合理!”宋天明似乎也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他手中死死攥着那枚祸泉,并不锋利的古币边缘割破了他的掌心,沿着指缝缓缓有血渗出。
宋天明怒睁着一双眼睛,眼中布满血丝,“岭南的毒瘴有多厉害不用我多说,一旦遭遇,进入的人兽几乎是十死无生,明宗六年,西陀林的一支密宗喇嘛们不幸遭遇毒瘴,一支百人的队伍,最终只有一人幸存。”
“唯一幸存的那位高僧还疯掉了,逢人就说毒瘴里面有妖物,没过两年也死掉了。”
“我曾见过这位高僧的尸体,尸体死后不腐不朽,面目栩栩如生,甚至还有返老还童的迹象,关节处亦可如活人般翻转,那些愚人信徒还高呼什么佛陀金身,灵童转世,糊涂!那分明是……分明是邪气入体,再不加以处理,那高僧的尸体就要起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