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听过她的告白(170)
但迟曳听清了。
第一次林与然给他买那个包子,他还以为她不记得或者说她以前从未在意过他的喜好呢,原来不是不记得,也不是不在意,她只是不知道而已。
他不敢想,时隔这么多年,她还能记得他的喜好意味着什么?
但,她记得,他已知足。
发动机被熄灭。
迟曳侧过身来,伸手捧住林与然被歉意折磨得皱起的小脸,轻轻吻上她的唇。
很浅的一下。
“道什么歉,只要是你买的,我都觉得好吃。”
林与然鼻腔猝然泛酸,她快速眨几下眼睫,“吃了那包子,你胃还好吗?”
迟曳轻笑:“那些天,你不是天天看着我吃完的,你看我有不好吗?”
不敢想象,他可以因为是她买给他的,他就可以跟生理反应做对抗。
林与然咬住唇,不说话半晌,而后她松开咬着的唇,小声说:“迟曳,你再亲我下。”
“好。”
迟曳扬起唇角,无声地笑着,含住她的唇瓣。
这个吻轻柔,绵密,极尽漫长。
吻得林与然到学校了,还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似在云端一般。
看着林与然的身影消失在教学楼,迟曳才重新坐进驾驶座,刚要启动车子,手机响了,接起来,是他哥盛丛也打来的。
盛丛也长话短说:“小曳,你让帮查的那人查到了。”他稍停顿,“你的那女孩身上可摊着大事呢。”
别的盛丛也不多说,“具体的,你回趟津汐,找一下河东区的廖局。”
迟曳脑中那根绷紧的弦,铮地响一声,“好,我知道了,谢谢哥。”
挂断电话,迟曳驱车直奔津汐。
找到廖局后,廖局带他找了当年负责该案件的冯队。
冯队一听又是查这个案件的,感叹一句:“那个杂碎还挺遭人惦记!”
迟曳为他递上一支烟,冯队没客气,伸手接过,看眼香烟的牌子,把烟横放在鼻尖闻了闻,掏打火机点燃,把打火机递给迟曳。
迟曳摆摆手:“我戒烟。”
冯队瞟眼他搁桌上的烟盒,把打灰机丢桌上,夹着烟,回忆了下,说:“当年,我们接到一个女孩报警,说她继父要强.奸她,被她捅了。”
“我们赶到现场,那女孩身上没有一件完好衣裳,被打得很惨,人倒是还挺平静,但是她继父,也就是郝清河伤得很重,肚皮上被划开很深一道口子,肠子流出来一截。”
冯队弹掉一点烟灰,看眼石化住的迟曳。
“这案子当年要不是数罪并罚,差点被判成防卫过当。”
“因为女孩她继父伤得很重,而且那女孩报警是隔了两个小时才报的,差点失血过多没抢救过来。”
“但那女孩供词说当时太过混乱,她根本不知道她把她继父割成什么样,以为只是划破点皮,那两小时她是在做思想斗争,被继父强.奸这种事很丢人,她害怕传出去,所以才晚报的。”
“我们结合女孩提供的他继父过往的恶劣行径,还有考虑到她还未成年,就以强.奸未遂判处了。”
冯队将一个档案袋递到迟曳面前,“这是当年的卷宗,今早,北城那边的警方调查郝清河,提出来的,还没来得及再归档,给你喽一眼。”
迟曳深吸一口气,伸手接过。
档案袋口打开,掉出几张林与然浑身是血,衣衫褴褛,面目全非的照片。
迟曳身形定住几秒,颤着手一张一张地捡起掉桌上的照片,捏在手中看。
冯队扫一眼那些照片,叹声气说:“那孙子真他妈畜生,怎么下得去手把那么好看一女孩打成那样一副鼻青脸肿的。”
他吸一口指间烟,又道:“娶了人妈,还要惦记人姑娘,经常半夜撬女孩房门,简直禽兽不如。”
迟曳瞳孔晃动,看向他。
冯队:“哦,不过那女孩脑子挺灵,也不是柔弱型的,每次都逃脱了。”
迟曳握得拳头咯咯响两声,喉结上下滚了滚,轻闭了下眼,把那些照片塞回档案袋,还给冯队。
虽然他没明说,冯队看眼他的反应,就了然了。
没等迟曳再问,冯队出声提醒道:“那孙子最近刚被放出来,但死性不改,出来就对植物状态的前妻施行了强.奸,这两天好像又犯事了,那边警察正在查,他既然找上他前妻,怕是也会找他继女。”
迟曳点下头。
跟廖局和冯队道过谢,迟曳从警察局出来,坐进车里,将身体里压抑着的暴戾,狠砸在方向盘上。
他太蠢。
那会儿,林与然那么频繁地跟他在网吧通宵,他却一点都不觉得不对劲,甚至心里还美滋滋地以为她是对他有好感,才会一次次地跟他通宵,他那时竟从未觉察到她每次过来时的惶恐与不安。
暴雨夜,她跑出来,他问她家里到底怎么了,她说平常天是天,暴雨天也是天,怎么就不能出来了,他竟觉得也合理,他一直觉得她是有点叛逆在身上的,暴雨夜往出跑也符合她的行事。
他简直蠢到家了。
她那句拒绝他的话,是那么突兀又不符合逻辑,他却当真了,不敢再靠近,她没来学校那些天,他应该去找她的,他但凡肯放下心里的顾虑,去找一下她,就能知道了,她就不用一个人辛酸那么多年。
迟曳狠砸两拳在方向盘上,拿起手机,给李秘书打过去,吩咐道:“准备二十个精英保镖给我待命。”
驱车赶回北城,迟曳回公司给保镖下达,便衣,二十四小时保护林与然的指令后,他径直来到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