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火香烧[先婚](65)
此生执手之人就在身边。
山风摇曳,塔尖回荡起宝铎的铃声。
番外· SHADES
耶稣说:“狐貍有洞,天空的飞鸟有窝,人却没有枕头的地方。”
大概是乔晚第一次去薛丞聿家的时候。
薛丞聿亲自吩咐司机把乔晚送回家,还叮嘱她要夜晚寒冷,要盖上毯子。
但在那之后,乔晚没有亲自把香送来——她感冒了。
感冒反而是好的,因为鼻塞能够封存薛丞聿身上的气味,不过薛丞聿恐怕没有那么幸运。
薛丞聿晚上睡觉的地方,不是大床,而是乔晚那天坐过的软沙发。
下午,她曾坐在这里。
沙发上的花瓶还插着她从院子里切下的鲜花。
薛丞聿后来也没告诉她,这栋房子每个角落都被监控着,她在院子里忙活的时候,他在书房透过屏幕,盯了她一个下午。
乔晚就像曾经闯入他家里的精灵,倩丽的身影,曼妙的馨香。
但是倏而又不见了,留下薛丞聿自己跌跌撞撞,他依旧失眠,思考着他难以用思维想明白的问题。
他想弄清楚她身上的香味究竟是什么。
于是亲自在花园里种上晚香玉。
晚香玉并不是好打理的花。
春天需要充足的日照,夏天开花时因为太香,经常吸引小虫子。
等到了冬天,因为是球根类型的花,甚至还会冬眠。
它开的时候极香,可是不开的时候,没有花苞,没有香气,细长条的叶片在满园春色中毫不起眼,像一丛杂草。
如果长得太大,还需要人工分出种球,移栽到别的盆子里。
薛丞聿早晨本就养成了遛狗的习惯,种花之后,每天早晨路过花园,都要仔细查看晚香玉的长势。
今日也是如此。
薛丞聿从花园里回来,他早上刚去晨跑和遛狗。
闪电不知疲倦地跑了两三圈,他拧开水龙头,给闪电冲洗了爪子,还在花园里摘了几朵鲜花。
而后,他又来到花盆前,对自己养的花进行例行检查。
“要不要移到室内养?”
薛丞聿手上捻着青绿的叶片,润泽冰凉的触感让他不由得担心起即将到来的冬天。
“先生,保护花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它盛开。”
薛丞聿闻言垂眸。
他手里拿刀,学着园丁,把球茎的叶利落地切掉。
乔晚下楼,看见薛丞聿还在忙,把清晨从院子里摘来的花一一修剪浸泡,放在餐桌、床头的花瓶里。
薛丞聿今天摘的花似乎特别多,多到不像是从院子里切下,而是从哪个花卉市场批发来的一样,一束一束堆放在薛丞聿的脚边。
“花瓶里花还没谢,今天没必要换吧?”乔晚拿起鲜花,“这朵还是花苞,下次不能摘这么早。”
“我可以放心把它们交给你照顾。”乔晚现在对他照看花的手艺越来越赞赏。
“如果你不回来,它们开着也没有意义。”
薛丞聿低头不语,她走了,他的花园里就没有花了,这些剩下的花于他而言没有意义。
···
室内一片凌乱。
乔晚在衣柜里摸到一套床单,不常在家里见到,但是手感却很熟悉。
那上面还有她上次来月经时残存的血迹。
一片暗红。
乔晚一开始不敢相信。
硬要说薛丞聿把她睡过的床单、穿过的衣裙、用空的香水瓶全都收集到一起,乔晚也觉得有些荒谬。
可是直觉告诉她就是。她摸着硬掉的,有些粗糙的血印,吓了一跳,赶紧把手里的床单扔下。
一连串的物品,看起来杂乱无章,但乔晚发现这都和她的味道有关。
是的,气味。
事情就是这样。
乔晚回想起来的时候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她想起某天,新进来的小师妹在实验室感叹,设备之崭新,导师之,资金之充裕……“为什么经济的校友会给我们化院捐楼啊?”
“还准备了那么多奖学金?”
“可能手里钱太多了,烧得慌。”
月谊手上正有活忙,随手感叹了几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乔晚想起这些楼动工的时间,倒回去算,难道不正好就是她申请的那年。
图书馆的保存书籍有些老旧,仅仅是翻动书页,就激起一阵阵灰尘,让乔晚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这些书虽然老,但却是不可多得的学习材料。乔晚带好口罩,把书“啪”地合起来,打包起来装进包里,却没再继续看书,而是去了医院。
进出的是心理医生的诊室。
当她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医生说了之后,医生抬了抬眼镜:
“神经病,是这样的。”
乔晚又把自己的发现和施鹤韦说了,医生再次肯定她:
“焦虑症,是这样的。”
乔晚倒不是不信,不过她想问题可能没有医生说得那么严重。
从前乔晚习惯有个习惯,她喜欢以一个人身上的气味判断他的好坏。
直觉告诉她薛丞聿不是坏人,男人身上有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却又让她深陷其中的特质。
或许是像沉香那样,令人心神安定,那是不会变的。
但她思来想去,才得出一个结论。
如果气味像沉香,那可能是坏透了,坏的不能再坏了,所以反而会散发出奇异的香味。
乔晚回到学校,发呆半天,想不到什么解决办法,又回到宿舍收行李。
她打了电话让家里司机来接,结果时间到了,她从宿舍下楼,司机没来,来的是薛丞聿。
乔晚一溜烟上了车,让他赶紧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