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她格外谨慎(15)
“嗯!”赫连祁微微颔首,随意在临窗的软榻坐下。
宁婉音挽起袖子,认真临摹一朵梅花。她确实对画画一知半解,当初学的时候没用心。
但如今有了皇帝教她,她得认真对待。
今日的局面,是她故意布局。她要不断加深与皇帝之间的羁绊,情爱太过于虚无缥缈,说断就断。
除了爱侣之外,他们应该有更多的关系。
棋友是一。
师生是二。
当她与他的羁绊越深,在他心中的地位越重,他越舍不得她,就更不会随意扔了这枚棋子。
宁婉音画的很慢很仔细。
等她终于临摹完,想递给陛下指点一二时,却见软榻上,那人单手撑着额头,不知何时已经阖上双眸。
宁婉音一怔,立即放轻了手脚。对着在一旁伺候的为汪德贵做了一个请出去的手势……
汪德贵看了一眼陛下,轻手轻脚退下。
陛下昨晚与宁贵人下了一夜的棋,白天又一直在批折子,不过午睡一个时辰,难免劳累。
莲蕊等宫人一起退了出来。
宁婉音轻轻走近赫连祁,将挂在屏风上的披风,盖在赫连祁身上。
熄了宫殿里大多烛火,只余了床榻一角的红纱描金宫灯。
她没上床。
皇帝都没躺着呢,她自然不能躺。
宁婉音趴在茶几上,阖上眼眸。
白日里庭院里挖掘水池吵闹,她也没能好好休息。
趴着不过片刻,便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
赫连祁从小憩中醒来。
屋里很暗,仅有一盏宫灯,但也足以能看清,女子就趴在他眼前。
青丝散乱,钗环歪斜。
她身上沾染着淡淡的墨香味,没来得及更换寝衣。
在茶几一侧趴着,蜷缩成一团,像是一只小猫。
赫连祁略略拧眉,唤她:“醒醒——”
皇帝的声音,对于宁婉音来说就是晴天一道霹雳,让她瞬间从浅眠之中惊醒,精神烁烁且全身心警惕起来。
宁婉音刷地一下站起身,望着眼前的皇帝福身行礼,“嫔妾失仪!嫔妾见陛下睡着了,不敢打扰陛下。”
“若朕今晚没醒呢?”赫连祁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怪异。旁人即便是故意弄出一些动静,也不会错过侍寝的机会。
她倒是自己睡的挺香。
宁婉音迟疑片刻,看向赫连祁,“陛下还会再召幸嫔妾的吧?”
四目相对。
赫连祁挑眉,“你为何断定朕一定还来看你?”
这话可不好答。
她不能暴露自己拿棋画故意勾着他的心机。
也不能挑明她是他的棋子,他自然还会来。
寝殿之中,床笫之时,说利益算计,那就太煞风景了。
该谈情的时候,就得调情。
“陛下赏了嫔妾珍贵的首饰和衣裳,还命人挖了荷花池。嫔妾得陛下如此看重,嫔妾私以为,陛下心悦嫔妾!”宁婉音偷偷抬眸望他,眉眼间眼波流转。
赫连祁被她这欲说还休的眼神,晃的心神一荡。
这小女子,总是出人意料。
确实,有点意思。
第12章 侍寝3
夜色浓郁,娇花醉人。
时辰不早了,该办一些正事。
赫连祁伸手一把将眼前的小女子拦腰抱入怀中,径直往床帐走去。
宁婉音低呼了一声,双手忙不迭勾住他的脖颈,方才稳住身形,俏脸浮现一抹红晕,“嫔妾……嫔妾去换身寝衣——”
“无妨,朕替你解。”
纱帘垂落,雪酥香软。
红烛影晃,满室春光。
天蒙蒙亮时分,云雨初歇。
宁婉音眼眶含泪,浑身酸疼的像是被揉碎了一般。
赫连祁生着一张自矜禁欲的冷淡脸,偏偏在床上完全是另一种模样……
原来做宠妃还是个体力活儿。
早膳一定要多吃一碗!
太监宫女进来伺候赫连祁更衣上朝,宁婉音立即往薄衾里缩成一团,仅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眸。
赫连祁低眸看向她,女子青丝散乱,明眸似鹿,脸颊染着红晕,清澈又羞涩,别有一番缱绻风情。
他有一瞬觉得天亮的太快,还未能尽兴,但他向来不沉溺于欢好之事,宁婉音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六宫众多妃嫔之一。
如今正合他用处而已。
赫连祁看向宁婉音交代了一句:
“你好好休息。汪德贵——”
“奴才在!”汪德贵赶紧上前一步。
“派人去慈宁宫告一个假,宁贵人今日身子不适,不能去给母后请安。”赫连祁望着宁婉音说出这一句话,那一双狭长凉薄的眼眸含笑,给人一种深情凝望的错觉。
满阁的太监宫女都惊呆了。
昨日宁贵人就没去慈宁宫请安,今日又不去?
陛下对宁贵人真是偏爱至极!
“是!”汪德贵领命,赶紧派了一个太监去慈宁宫告假。
赫连祁出了泠雪阁,乘上龙辇行了一段时间,冷不丁对着身旁伺候的人问道,“宁贵人闺名叫什么?”
汪德贵一愣,赶紧答道,“宁贵人是寿安伯之女,闺名婉音。”
他心中有些疑惑。
陛下记不住妃嫔的名字,那多正常啊。
只需当面问一句就行了。
宁贵人就在里面,陛下不去问她,却私下来问自己?
汪德贵只觉得有些奇怪,又说不上奇怪在哪。
不过既然皇帝特意问了姓名的人,汪德贵更觉得她是个非同一般的妃嫔。
毕竟这宫里大多数妃嫔,皇帝是不会特意问一句姓名的。
赫连祁不想当面问宁婉音,因为她都说了朕心悦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