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大宫女珍珠快步走了进来，压低声音道：“陛下刚去了永和宫……”

淑妃听完这一出热闹，摇摇头道，“皇上对宁氏格外偏爱。这丽贵人也是个不中用的，分不了宁氏半分宠，还被赶出了永和宫。”

“今日陛下险些又晋了宁氏的位份，这只怕是第二个庄妃……”珍珠提醒道。

淑妃嗤笑一声，“庄妃又不能生，能是什么威胁。”

庄妃当初为了救皇帝受伤，伤及腹部，自此不能有孕。

皇帝把大公主养在她膝下，让她有个女儿作伴。

不过众所周知，庄妃不喜后宫中的所有人，更不喜这些人的孩子。

她不愿意见大公主，扔给嬷嬷照顾，从不在皇帝面前提大公主。

在淑妃看来就是个蠢货。大公主可是一枚邀宠的重要筹码。

“比起庄妃，宁氏聪明多了。她以后有了孩子，说不准还能成些气候。”淑妃若有所思。

但要除掉宁婉音，必须得有一个万全之策。

小打小闹可没什么用。

淑妃低垂下眼眸，细细思索了一番，心中有了计划，看向珍珠道：

“请丽贵人来一趟。她被赶出永和宫，本宫要给她新安排一个宫殿，看看她有没有想要的去处。”

她一向看似宽厚，愿意多替妃嫔着想，在前朝后宫都有贤德之名。

“是！”珍珠领命退下。

……

次日清早。

昨夜永和宫的事，传遍六宫。

众人虽不太懂皇帝的反复无常，但皇帝一向都挺反复无常的，这倒也没什么稀奇。

唯一确定的就是，宁婉音依旧得宠。

丽贵人降位，但她替薛昭仪冲锋陷阵，也靠此事得了薛昭仪赏识，做了薛昭仪的跟班。

如此三五日后。

宁婉音的腿伤好了，这只是一时的皮外伤。

下旬月，皇帝陆续翻了一些新入宫的妃嫔的牌子。唐妙菱并不在列，她因为染病，玉牌已经撤下了。

“主子，请用粥。”莲蕊端来小厨房里刚做的蜜豆甜粥。

今日是四月初一，又要去给太后请安，宁婉音提前先用早膳，吃饱了才有力气和太后斗智斗勇。

此时御膳房里的早膳还没开始，幸而有个小厨房，莲蕊半夜就煮着了。

宁婉音拿起汤匙，刚要喝粥，鼻翼微动。

她对于饮食一向是十分小心，因略懂医术，寻常也难以中招。

粥里有一丝极淡的异香。

香味太浅，她一时也难以辨认。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香味越来越淡……

说明异香的来源，不是在粥里。

应该是端过来的时候沾染上的。

泠雪阁里里外外都是伺候的宫人，宁婉音没有轻举妄动，只是一副追忆的模样，道：

“自从陛下赏了我小厨房，因为不擅厨艺，我还未曾为陛下亲手做羹汤。今日看见蜜豆粥，突然想起幼时爱喝的蜜豆红枣汤，倒是少数能亲手做的甜汤。”

“莲蕊，随我去小厨房，我要给陛下做甜汤。此汤需先挑一批浑圆饱满的蜜豆浸泡大半日，趁着请安之前先泡上，晚上便刚好能煮汤了。”

宁婉音起身，莲蕊懵懵懂懂跟随。

一旁伺候的小桂子提醒道，“主子，今日要给太后请安，您可以改日再做甜汤，免得误了时辰，被太后责罚。”

“放心吧，时辰尚早，误不了。何况是为了陛下，太后想必是不会与我计较的。”宁婉音话里有话。

小桂子也是宫里老人，瞬间明悟。

若是太后像对付宋美人一样找借口留主子，主子能用给皇帝做甜汤为理由推辞。

若太后撕破脸罚主子，那晚上主子也能送汤见皇帝，再博皇帝几分怜惜。

主子故意选在请安之日煮汤，真是高明！

不愧是新秀里的第一宠妃。

第20章 药灰

宁婉音见他听懂了自己的言外之意，便带着莲蕊去了小厨房。

这是给外人的理由。

实际是她要来查一查……

这异香来自哪里，到底是什么。

因着宁婉音要亲自动手的诚意，宫人们未跟随，只有莲蕊跟着她进了小厨房。

小厨房位于泠雪阁后院一角。

厨房里干净整洁，香油辣椒活鱼猪肉各种味道混杂，异香并不太大明显，宁婉音循着味道径直走到了灶台。

视线盯着灶台上的大锅看了片刻，宁婉音伸手将那一口锅搬了下来。

“主子！”莲蕊惊呆了。

宁婉音低声道，“这灶台里有东西……”

灶台里有一堆灰烬。

宁婉音从墙角一垛干柴上取了一根木柴扒开灰烬，异香扩散了一些。在正常柴火堆里，掺杂着些许香草燃烧后的香灰。

“主子，这是什么柴火，还有一些淡淡的草木清香？”莲蕊惊奇问道。

有些树木燃烧也会有淡淡清香。

只要小厨房里没有精通医术的人，谁也不会发现有人往灶台里扔了什么。

而小厨房除了莲蕊和绿橘，平日里没有人来。

鲜少会被注意到。

“这是天烛草燃烧后的草灰，天烛草是一种药也是一种香料，若时常以此焚香，能致人不孕。”宁婉音盯着灰烬辨认片刻，目光森然。

莲蕊差点惊呼出声，赶紧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小声道，“主子，这是有人要害你不孕？您快离这些脏东西远一些！”

“一时半会没多少影响。”宁婉音脑海中各种线索浮现。

她平时不来小厨房，几乎闻不到味儿，当然害不到她。

若真要害她，就会扔在寝殿之中的香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