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很少对人道歉。

毕竟下午的事，确实是他蓄谋已久。

按当时的情况来看，他若是不亲她，这场戏便会暴露——远藤春美很大胆，绝对会冒险往办公室里看。

太宰一开始便知道远藤春美的性格，所以他跟卯崎栗之间的那个吻，是必然的。

也可以说，这就是他设计卯崎栗，向她讨来的吻。

喜欢的人呆呆的，上次告白被打断，下次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他得使些小手段才能诱惑她对他告白，又在同时，让她学会对他警惕，别那么轻易地就答应他任何要求。

青春期的冲动是天性，他有时候也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

第105章

“栗小姐的反应很可爱。”

太宰贴着卯崎栗的侧脸, 如此轻喃道。

而卯崎栗感受着太宰近在咫尺的温热呼吸，一时竟分不清，究竟是他的呼吸太烫, 还是她的脸太烫。

她沉默着, 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在这个时候跟他告白，跟他将一切都说明白。

太宰看不见卯崎栗的反应, 却能感受到她身体的微颤。

他刚刚说的是真心话。

他想看她露出更多, 那种只会在他面前表露出的反应。

下午他不小心做过火，也是因为，发现她比第一次接吻时还要敏感。

到底是处在青春期, 身体远比他想象得要容易冲动, 也更容易受到撩拨。

太宰蹭蹭卯崎栗的脸，含糊地跟她撒娇：“栗小姐好像不太相信。”

卯崎栗仍然没有说话，她还能说什么。

……刚刚那个不算回答的回答。他根本就……没有给出答案。

她微微推开太

宰，转过身子不看他。

这是她第一次，表现出对他的拒绝。可她裸露在黑发间的耳朵, 却是红的。

见状, 太宰径直从卯崎栗身后抱住她，一整个将她圈在自己怀里。

他低下头，将脑袋抵在她后颈处, 却克制地没有去吻她。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若隐若现的白皙脖颈上。

卯崎栗只觉得烫。

太宰的怀抱也好, 喷洒在她身后的呼吸也罢，甚至他说出口的话, 都是带着灼热高温的。

烫得好似要叫人融化。

太宰嗅着卯崎栗身上的气息，小心地控制着距离, 不至于让自己的吻真的落在她后颈上，“跟栗小姐接吻……很舒服。”

“……！”

感受到卯崎栗刹那间的反应, 太宰没有犹豫地继续开口道：“但如果栗小姐讨厌……”他小小地吸了口气，“我之后会忍着的。”

卯崎栗眼睫微颤。

太宰君……他在说什么。

他们明明没有在交往。

不是恋人，也是可以跟对方接吻的吗？

而且，这是报复吧？类似于她之前说过的，会忍着不跟他一起睡的话。

“忍着”什么的……

他好狡猾。

她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做比较好。

卯崎栗的脑子一片混乱，没忍住扭头瞪太宰一眼。

“……没洗澡不要抱我。”

她这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却隐约透露着几分将事情就此揭过的软意。

太宰听着她这句有几分羞恼、却依旧纵容他的话，没忍住笑出来，“噗。”

“嗯，好。”

他应得爽快，却依然有几分眷恋地用鼻尖蹭蹭她，又小心翼翼地吸了口怀里这只呆呆的兔子，最后才乖乖松手。

“那我去洗澡啦，栗小姐记得吃巧克力哦。”

“……嗯。”

-

卯崎栗再怎么迟钝，也慢慢意识到，太宰似乎对她不是没有感觉。

她不知道他对她的“感觉”到底算什么，到底是多还是少，只知道他看起来坦坦荡荡的，看她的眼神也……看不出任何不对。

难道是还没想清楚吗……？

在跟朋友接吻之后，去哄好像生气了的对方……

太宰君就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这一点真让人煎熬。

卯崎栗从手中的书上回过神，不自觉地便开始发呆。

如果是以前，还没有意识到这份感情的她……会乐意跟太宰君接吻吗？

……啊，以前的她。

卯崎栗眨眨眼睛，骤然意识到一件，她从未深想过的事。

十四岁跟太宰君重逢的时候，失忆的她完全不记得他，只是下意识地觉得，他是值得亲近的人。

在知道他拥有「人间失格」这样奇异的异能之后，她这份想跟对方亲近的欲望达到了顶峰。

卯崎栗将书合拢，回忆着过去。

那个时候的她，还没有办法像现在这样控制自己的异能。她会本能地想跟太宰君亲近，不过是因为……

太宰君，是当时唯一一个，她能够尽情讨厌的人。

她的异能对他无效，换句话说，在他面前，她可以不用压抑自己的感情，不用害怕自己的讨厌会伤害到他。

在太宰君面前，她可以完全做自己。

卯崎栗的手缓缓抚上心口。

虽然亲近他的结果是，她不可避免地被他所吸引，最终也喜欢上了这个“她可以尽情讨厌”的人。

像是叫人啼笑皆非的命运。

但是，就算她在完全掌控异能之前认清自己的感情，她也不会后悔吧。

因为她是如此地喜欢他，为他着迷。

卯崎栗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还是得说出来才行。

就算可能会吓跑太宰君，就算可能会让他对她微末的“好感”消失，她也得说出来才行。

——她喜欢他这件事。

-

太宰并不知道，卯崎栗如他所料，正在暗中思考要跟他告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