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太傅不想干了(33)
依谢书寒的行事作风,大概刘显一家早就已经死绝,之后也不需要掩人耳目,查出什么就是什么。
若要说查证不实,笑话,人都死了,他还能从棺材板中跳出来辩解不成。
谢书寒把玩着珠帘上的链子,闻言轻笑,他不过是想多了解点林蘖的身世,况且……谢书寒噗呲一笑,声音中带些狠戾。
“一个不小心将他的财都散尽了,彼时应该气的牙痒痒?”
谢书寒心情略好,放下手中的帘子向前走:“去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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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显被押过来衣服还未来得及脱,就因林蘖的突然到访被扔到一处牢里。
他颇为气定神闲的坐在一处杂草堆上整理衣袖,抬眼看天牢外的红色身影。
“林大人,这么着急审问我?”
林蘖见他这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发表正常的疑惑:“你精心谋划这么久,为何甘于一夕之间毁于一旦?”
闻言刘显冷哼了一声,讥笑道:“若大人调查的再晚点,没准臣还能在安一个罪名。”
“?”
“谋逆。”
“……”
听此一言,周边侍卫转过身去,誓死做一位透明人。
大兄弟就这么水灵灵说出来了?
林蘖嘴角抽搐,只觉他已经是真的不怕死。
不知想到什么,刘显还略带遗憾,看林蘖的表情颇为恨铁不成钢,“倒是说你,当年先帝驾崩,你将先帝的爪牙尽数拔尽,手段狠绝,为何辅立五皇子之时没把他药傻?”
这语气特别像家中长辈数落事情,林蘖下意识回答:“五皇子长居冷宫,大字不识,无需如此。”
一个快入及冠之年还脑袋空空的皇子,用那种名贵的药确实不值得。
那些事毕竟都是原主做的,现在在这身体里的是林·钮祜禄·男大·蘖,他只尽可能的推测原主当时的内心。
“恻隐之心!”刘显翻个白眼,“跟你那个……一个样,你可知那小皇帝……”
刘显嘀咕的太小声,林蘖没有听清,“什么?”
刘显突然噤声,面色不善,转而隐晦的道:“罢了,你还不如去查查坊间那首童谣经谁之手。”
林蘖一哽,他是查过,没查出来。
此时,一个狱卒走来,在林蘖耳边说些什么,林蘖沉默片刻抬手:“让她进来。”
狱卒走后,林蘖抱肩看着牢中气定神闲的人:“有人要见你。”
刘显并不在乎,只是抬头看一眼,待看清牢外的人后,他瞳孔骤缩,整个人激动起来:“你回来做甚!”
那人提着食盒,等待狱卒将门锁打开,款款走至刘显面前坐下,“兴许是这些年作恶多端惯了,竟然不舍得离开。”
何惋音笑着,示意他坐好,什么都不要说,打开身边的食盒,里面竟是一壶酒。
她将酒杯满上,递给刘显一杯,自己拿起另一杯,声音轻柔:“老爷,在与我对饮一次吧。”
“……好。”刘显的指尖颤抖,端着的酒杯险些没拿稳,他没有喝,只沉默的盯着何惋音一饮而尽。
“家中一切安好。”何惋音用衣袖蹭蹭嘴,突然泻力般靠在墙上,眼睛看着昏暗的天花板,似乎是陷入一阵美好的回忆。
“我真的……很想回到何家的院子,跟姐姐……玩儿时的捉迷藏。”
何惋音嘴角开始溢出黑血,语气也断断续续:“还有临儿,项儿……项儿,我对不住他……莫怪……莫怪……”
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何惋音睁着眼睛睡着了。
“……”刘显伸出一只手,将那双曾无数次对视温柔眼睛合上。
良久,他哑声:“出来吧。”
林蘖从暗处走出,与此同时,一众狱卒打开门,将何惋音拉起,把食盒收拾好。
林蘖面色复杂:“刘府的家眷一直有人看守保护,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威胁吧。”
“那人是谁?”
刘显扯开一抹笑,食指放在唇上:“子不语怪力乱神。”
林蘖眼神一眯,不再言语,正打算离开。
身后,刘显忽然道:“其实我以前还有一个儿子。”
林蘖脚步微微顿,闻声转头。
刘显凄惨一笑:“林蘖,建安六年八月,被灭门的不止你一家。”
“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你争气些。”他说完,便转过头,不再言语。
砰!林蘖瞪大眼睛,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他咬牙摸到心口处,这是第一次原主的情绪如此激烈,巨大的悲痛让他难以喘息。
他没仔细听刘显的后半段话,脚步飞快的逃离这里。
刚出大门,热烈的阳光迅速战胜身上的凉气,让心中难以平复的悸动少了些许,林蘖平复心情,抬眼看不远处似乎有一人。
“陛下来这做甚?”林蘖看着小孩迎上来,不解的问。
谢书寒站定,笑着摇摇自己手中的箱子:“先生,太医说您该上药了。”
看着小孩兴致勃勃的样子,身后的尾巴和耳朵似乎也在虚空摆动,林蘖没忍住,摸上脑袋rua起来。
谢书寒似乎对他的伤异常关注,就连每次换药都是主动请缨,一丝不茍的帮林蘖裹上新的绷带。
圣宸宫内,谢书寒帮林蘖换完药,将东西都收拾到箱子里,笑着跟林蘖说将药箱还回去。
林蘖穿好上衣,闻言眉头轻皱:“下次让太医来就好。”
只见小孩摇头,紧张兮兮:“我不放心。”
林蘖心道好笑,宫中御医皆是筛选出的尖子选手,若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就该全部撤职了。
小孩还是摇头,合上盖子快步走出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