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在看我(104)
这人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好骗。
作者有话说
南湫:我直男,真的。
旭舟:……
于怀安:不信。
第58章 神的使命(一)
白雪覆盖了窗外的白桦林,初雪刚刚开始,寒冷的气温还没有完全降下来。
高原停车停电那一晚把火车里的人冻得够呛,各个车厢的乘务员陆续向乘客售卖棉衣棉裤。
南湫靠在走廊尾,透过车窗向前一节车厢看。
明明只有两扇门的距离,为什么就他们所在的这节车厢人烟这么稀少?
F1842号出事列车,还命名为天堂列车,换谁都会想入非非。
对面车厢乘客很多,身穿小丑服的乘务员做着肢体表演向客人们提供衣物。乘客们很捧场,有时候还会为表演吹两声口哨。
没有人觉得小丑有问题,如果按多数人来判断正常与否,似乎他们才是最不正常。
在旭舟上车前,并不认为水和腐蚀液一样有什么问题。但在与他们接触后才逐渐意识到自己赖以生存的环境并不正常,而这样的判断也只是取决于大多数人认为不正常而下的定论。
那么他所生存的文明世界就一定能定义为正常?
干净的水、西裤衬衫、蛋糕面包又或者蓝天白云。这些在他看来最为正常的事物,是否在别人眼中也像个定时炸弹?
南湫拿下眼镜疲惫地捏了捏鼻梁,再次戴上,冲一眼看到对面车厢的玻璃被一团黑色的头发覆盖。
没有尖叫,而是安静地把那只带血娃娃自下而上贴在玻璃上。蓬乱的头发粘着未干血迹,仔细看能看到头皮正中有一道被钝器打砸留下的豁口。
雪白的皮肤上有尸斑,红色指甲部分断裂,搭在玻璃窗上还能听到指甲摩擦的刺耳声。
南湫盯着看了会儿,终于,“女鬼”做出了与以往完全不同的反应。
车厢内温度较高,内外差距大导致玻璃上凝着水珠。
女人伸出食指,缓慢地在水珠上比划。断裂的指甲擦着玻璃,外翻的皮肉看得人头皮发麻。
许久,终于在玻璃上写完了两个字,“活着”。
南湫站直了细看,确信那两个字的笔画没问题。
女人写完了字,而后将那带血的手指向他。却信南湫看懂了,又将娃娃重新举起来贴着玻璃。
南湫后退一步,只觉得呼啸的冷气自脚跟直戳脊梁。
女鬼是在告诉他,这里只有他还活着,而娃娃,代表让他快跑。
没错,女鬼说得确实没错。
他为什么会被这些人的维度论给带偏了方向?也许他们只是想用维度论来证明自己活着。
鹿书白、旭舟、于怀安,这些人虽然有血有肉有心跳,但有没有可能,只是一种为了欺骗他的假象?
他可以确定,旭舟是在“死亡”后到达的列车,于怀安尚且不论,但鹿书白……
一个和去世同伴有那么多相似地方的人,会不会也和旭舟一样,是被其他人套走了躯壳?
他抬手搓了把脸,不能往下细想,越想这事就越不着边际。
好好一个唯物主义都快被折磨的神神叨叨。
啧,锦谣下车的时候他还是草率了,就应该跟着一起离开。管他下车后碰到的会是什么,说不定就跟盲盒一样总能概率拆到想要的款。
“南湫。”鹿书白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
南湫闭上眼复又睁开。
转过身面向他:“你怎么走路没声音?”
鹿书白笑了笑:“我一直都在,只是你太专注没看到我。”
南湫看了眼这人塞在衣服里的吊坠,直截了当地问:“你脖子里挂的是我那死去玩伴的东西,你为什么会有?”
“碰巧吧。”鹿书白张口就来。
南湫顿了顿,后背靠着车门两手环于胸前:“你说你认识他,按年纪应该在七岁左右。再往前不太可能,开裆裤时期他就没出过门。”
鹿书白心情不错:“没出过门你都知道?”
“‘鹿书白’七岁时第一次被家里允许单独出门交朋友,第一个交的朋友就是我。我跟他认识一年,准确的说是十个月又二十天。再之后他不幸发生意外去世。”南湫苦涩地回忆道:“我几乎天天跟着他。他交了什么朋友认识过什么人,被哪个王八蛋欺负,我都一直记得。可在印象中唯独没有你,没有一个与他同名同姓且挂着同样平安吊坠的玩伴儿。”
“所以,你到底是谁?”他抬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我先申明,‘鹿书白’于我而言很重要,你如果拿他开玩笑我会跟你拼命。”
说话时鹿书白一直看着他,眼神从明亮到炽热,当听到会拼命时甚至还侧过头轻笑。
南湫:“你笑什么?”
“为你的那位童年玩伴高兴。”鹿书白没打算回答他,转头拉开边上的卫生间小门走了进去,“如果他知道你这么在意他,当初也不会说‘讨厌你’的话。”
“……”
南湫忽然站直了,脸色唰地一下变得苍白。有那么片刻他觉得大脑天旋地转,呼吸也变得混乱不堪。
“你怎么知道?”
见鹿书白要关门,他急忙伸手卡住门框:“你怎么知道他对我说过什么?”
鹿书白搭着门后的老式插销,看他时目光温和柔软:“等把你欠我的还清了,我再告诉你答案。”
南湫松手,一颗心七上八下。
眼看鹿书白要再次关门,他控制不住地再次扒住门框将其拉开:“你就是他对不对?你只是恨我,所以才想用这种方式报复我。”
鹿书白回得肯定:“我不是,至少不是你喜欢的那个‘鹿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