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在看我(127)

于怀安很是欣慰：“可以这么理解。”

南湫听明白了，在高维空间里，低维生物本就不算活着。就像玩游戏的时候，游戏里的人物突然打破次元壁活在了三维空间，对于玩游戏的人而言出来的人只是升维了，但对于游戏里的其他NPC来说，这个人物却是彻底消失，也就代表了死亡。

那么他呢？对于高纬度的于怀安而言他的存在又是什么？

一张海报还是一口坏了时间的摆钟？

南湫变得迷茫起来，眼神也随之木楞：“如果是这样，那么鹿书白恐怕帮不了你什么，因为他和我一样来自三维空间。他在七岁时发生意外淹死在河道里，即使死后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他知道的也不会比你现在多。”

一个从游戏里打破次元壁到达三维空间的二维角色，就算在思想上接受了三维空间的教育，最高程度也不可能跳过三维。

南湫低下头搓了把脸。

这是他第一次直面地说出真相，说出一直以来缠着他的噩梦。

鹿书白确实是一个死去的人，他不希望眼前看到的只是个灵魂，可又无比希望面前的这个灵魂就是死去的那个小孩儿。

旭舟听得一惊，顾不得手上还挂着盐水，手抖地指向坐在南湫床边的鹿书白：“你，你，你……你说鹿作家……”

鹿书白无奈轻笑，他摇了摇头，对于怀安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听闻的南湫面露惊讶，对于他的话，对于七岁死亡这件事，鹿书白居然没有反驳？

他心中绞痛，可又控制不住地高兴。

于怀安双手交握兴奋地拍了一下，他站起来，像是终于找到了救星：“我想让你先去见一个人。”

鹿书白：“谁？”

于怀安：“我奶奶，沁芯。”

*

出了医院，外头的环境依旧是漆黑一片，且走路时仍然像太空漫步。

不过和无限深渊相比，这里算得上是灯火通明。

建筑物密集，万家灯火在窗户里隐隐亮着光，且城市路灯一步一盏，就算再怎么压制也能在黑暗中看到光亮。

于怀安开了车来，白色的车周装满了被压缩光线的远光灯，车漆用的反光贴膜，走近了看像钻石一样闪烁。

南湫站在车前看了许久，心想如果不是环境影响，用这车在夜间行驶绝对能闪瞎他的狗眼。

于怀安利落上车，随后打开副驾驶车窗：“上车，还站着干什么？”

南湫：“我能不能问个问题？”

于怀安：“不能上了车再问？”

南湫考过驾照，有时候去偏远地区也会租借用车，所以对于开车需要注意的事项相对比较了解。

“你们这里的路这么黑，开车难道不担心追尾？”

于怀安摆摆手：“你放心，我车技很好，一个月最多追尾两次，不会出人命的。”

南湫：“……”

鹿书白：“……”

旭舟：“……”

上了车，三个人忐忑地挤在后排。

副驾驶视野好但也过于危险，以至于开车的于怀安总是时不时地看后视镜。

旭舟系着安全带两手抱紧副驾驶椅背，为了缓解紧张，随口问道：“之前你说，于我而言你们确实是光神？”

于怀安点点头：“对，我们追光，每年到了一定时候还会举办追光比赛。”

于怀安的车速很快，在能见度不足十米的道路上行驶，实在让人心惊肉跳。

旭舟抱座椅的胳膊又紧了几分：“既然光是像长、宽、高一样的第五维度，那为什么你们这儿黑得跟地狱一样？难道不该是被随意拿来切割使用，就像被严格管制的时间一样？而且，只是追逐光而已，也不能说你就是我所认为的光神不是吗？”

于怀安忍不住长叹：“确实是第五维度。在我们的世界被镜像前，光确实可以被用来任意使用，我们把这种现象尊为神迹。和你的世界一样，我们这儿也有被人们崇拜的光神，不过没有光影教那么丧心病狂，我们更相信科学研究。”

“至于为什么说我是光神，那得去问我奶奶。据说我妈当年为了怀我，听我奶奶的建议几乎天天泡在光神殿里。有一天他在光神殿看到了一团不受黑暗压制的光，回去后就被告知有了身孕。于是大家就一致认为，我的诞生是光神转世。”

旭舟觉得好笑：“原来高纬度的人也这么迷信。”

“这不叫迷信，只是神活在更高的维度而已。我奶奶就见过，她年轻的时候被逼嫁，亲眼见到光神救她于危难。”

于怀安把着方向盘打弯，车身因为速度太快略微倾斜，险些撞上路灯。

后座的三位脸变刷白，尤其是南湫，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快要吐了。

南湫：“兄弟，我实在不想在你车上留下点什么。”

于怀安啧了声，踩了脚剎车放慢速度。

可这点剎踩的略猛，以致南湫整个人都撞在了驾驶位的靠背上。

鹿书白环顾四周，干脆拿过于怀安放在后车窗附近的外套递给南湫：“吐这儿。”

于怀安急了：“喂喂！那可是我最喜欢的卫衣！上面有我偶像的签名！”

南湫毫不客气地拿过衣服捂嘴：“我问你，你奶奶和沁柠是什么关系？”

刚才于怀安说奶奶叫沁芯他就怀疑了，之后又是逼嫁，听起来特别像他在无限深渊里看到的过去。

于怀安哦了声：“忘了说，我奶奶有个妹妹也叫沁柠。我看过他们年轻时的照片，和我们在白炽城见到的那位长得很像。可惜，她那个妹妹在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警方判断为他杀，但他们那个年代乱得很，认钱不认人，连个申冤的地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