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在看我(13)
“净化人的水有问题。”鹿书白得出结论:“南湫,离开瀑布的人都有什么症状?”
“皮肤通红,像碰到了硫酸。”
“……”
南湫很快又驳回了:“不对,那个人怎么……好得这么快?”
被擦干身体的男人,皮肤很快恢复到了正常人色泽。除了被腐蚀出伤口的地方需要几天时间治愈,刚才的一切都好像只是洗了个澡。
“啊啊啊啊啊!!!救我,救我!”
又是一阵凄惨哀嚎,这回竟是先前被迫脱衣服的女孩儿。
女孩儿年纪小且皮肤稚嫩,比不得先前的成年男子。刚进瀑布身体就变得通红,不过几秒,可怕的血水便顺着皮肤的每一个毛孔往下流淌。
女孩儿疼得蜷缩在站台上打滚,可是没有人上前帮忙,所有人依然用最虔诚的神情为其歌颂。
血珠子顺着水流而下,把站台周围的积水池染得血红。
“教主,仪式能不能暂停?我女儿她还小受不了长时间净化!”
女孩儿的父母心疼得眼含热泪,可又觉得神圣的仪式绝不能由他们去打断破坏。
被包裹得看不出样貌的教主仍然站着不动,好半天才操着沙哑的嗓音说一句:“她的罪孽太过深重,光神正在净化,不可破坏。”
女孩儿的父母不敢动作,听到教主提到光神,只能眼睁睁望着女儿挣扎痛苦,迫使自己与其他教徒继续歌颂。
尖叫声从响亮到无声,一分钟的净化仪式,只因教主说的罪孽深重被加到了两分钟。
于怀安再次询问:“你倒是说话啊,外头什么情况?”
南湫一口气憋着,如果此刻的他是个正常人身体,脸上的血色必定退得比白墙还难看。
瀑布下的未成年女孩儿,在一分钟后的时间里,被水流冲击得皮肤溃烂、融化,最后连块骨头都没瞧见,生生成了滩血水。
女孩儿的父母哀嚎着要冲向瀑布,却被众人拦着阻止前行。
而那站在教堂正前方的教主却毫无波澜,好似死了个人是件极为平常的事。
“她的罪孽太重,光神已经帮她洗涤完成,此生都将效忠光影神殿。”
第9章 特别的光影(六)
“见鬼了,真是见鬼了!”于怀安从教堂出来后骂得喋喋不休:“在这么多人面前死了个孩子,当父母的到最后居然还认可教主说的光影神殿?这绝对是PUA!”
三个被修理完的人待在旭舟包里探讨,南湫也总算身体回归四肢健全。
不过两个完整的人形玩偶占地面积过大,他只能被迫与鹿书白重迭,抱着这位穿着一身精致西装的“小少爷”。
南湫的脸被埋在鹿书白背后,目光所及有限干脆闭眼说话。
“旭舟所在的这个地方奇怪的事情实在太多,我觉得不能以我们常规的三观来看待。”
毕竟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觉得当众死个孩子算赎罪,何况一个孩子什么也没做何错之有?
但有一点,他算是能明白旭舟说的那句,就算喊救命也不会有人来。一个将他人生死视作蝼蚁的教会,根本不会在意霸凌,只要那作恶的人拿光神来当幌子,即使直接杀人都能说成是对的。
鹿书白总结:“这里的时间、空间、世界,和我们所认知的都不一样。”
南湫听得一愣:“世界不一样?你是说,旭舟所在的地方和我们生活的不是一个世界?”
鹿书白沉默片刻才开口:“只是猜测,毕竟在我们的世界里,没有一个叫普达利斯城的地方。”
南湫想起来了,旭舟母亲在训斥儿子时说过这座城的名字。
于怀安顿了顿:“同一列火车下来的人怎么可能活在两个世界?”
鹿书白:“你们见过正常的火车上有灵魂出现?”
南湫不太信这些,灵异事件确实有,但很多不过是人类科技还无法解释而已,“你怎么确定那个带血的女人是真鬼还是装鬼?”
于怀安叹了口气:“那倒是,有鬼的列车本来就奇怪。而且名字也特别,天堂列车,不知道的还以为真要去天堂。”
南湫很是质疑:“你不是只相信科学?”
于怀安理直气壮:“鬼的存在本来就很科学,他们不过是……”
“旭舟停了。”鹿书白出声打断。
教会仪式结束后,二层里的教徒以及地区偏远的人都相继住了下来,也包括旭舟的母亲。
但是休息室数量有限,一个家庭只能分到一间,旭舟母亲要把床让给司机和旭舟自己挤沙发,几番谦让最后依旧是旭舟被骂。为了防止母亲的这种牺牲精神,便干脆找了个要出去送货的借口离开庄园。
夜晚阴沉沉的,死过人的教堂里更是阴森骇人。明明是个崇尚光影和太阳的地方,却刺骨得让人从心底里发寒。
“阿塔!”旭舟的语气里带着惊喜:“我以为你不会来!”
夜晚的长廊中,在规律的路灯下站着位扎着高马尾的漂亮姑娘。
阿塔穿着研究院的白色制服,衣服塞在裤子里,脸上画了个简单的日常妆,即使到了夜晚该入睡的时间也仍然很精神。右手捧着往日记录天气的笔记,脚边还放了一桶新接来的雨水,看样子是一下班就急着过来了。
旭舟加快脚步,匆匆跑到阿塔跟前。
阿塔捋了捋耳边碎发,见人靠近后停下,很是顺手地帮旭舟整理被风吹乱的衬衫衣领。
“你是从教会过来的?”
旭舟不想承认,但按他走来的路线又实在撒不了谎。
阿塔看出了他心思:“今天教会的事我听说了,他们杀了个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