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在看我(188)
铃声响了数次,终于,被锦谣吃力地拿起。
“谣谣啊,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啊?诺诚去接你了没有?你离开家好几天都联系不上,把妈妈都急坏了。”说话的是诺诚母亲,语气里满是关怀。
锦谣拖着一身伤缓慢坐起身,她拢了拢被撕开的衣服,尽可能让说话声听起来没那么疲惫。
“妈,我没事……只是,出去放松了几天……”
听到锦谣报平安,电话里的诺诚母亲顿时控制不住情绪。
她抹了把眼泪,哽咽道:“你真的要吓死妈妈了!谣谣,妈妈知道诺诚对不起你,我们都是女人,妈妈能理解你的心情。如果诺诚不是我儿子,我一定不会劝你……可是谣谣,你能不能看在妈妈的面子上,再给诺诚一次机会?”
锦谣的眼眶红了,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妈……”
“哎。”诺诚的母亲应声。
锦谣声音颤抖:“如果你真的是我妈妈,该多好……”
电话里沉默片刻:“我就是你的妈妈……”
锦谣抬手捂脸。
就在她想把坚持离婚这件事告知时,忽然听诺诚的母亲说:“诺诚有没有接你去新房看看?他跟我们保证了,以后跟你重新开始,那些个什么陪酒女,一个都不会再联系。”
锦谣:“妈……”
诺诚母亲:“我把夏夏给你们送过去了,等你到了新房一家团圆,还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锦谣听得一惊,猛地坐起身脸色煞白。
“你说什么?夏夏在别墅里?”
声音太过激动,把诺诚母亲问得一愣:“……怎么了?你们没看到夏夏?谣谣……”
之后的话没来得及听清,锦谣连忙挂掉电话,踉跄着跑出卧室。
小别墅里很安静,不会在一楼也不可能在二楼。
她缓慢地往三楼走去,属于夏夏的儿童房,门关着。
锦谣心下微跳,放在门把上的手抖得厉害。
“夏夏?”她放轻了声音小心询问,却没得到孩子回应。
她收回手,手忙脚乱地把凌乱的自己收拾好,嘴角还在渗血,尽可能让血迹不留在表面。
“妈妈进来了。”
房门推开,儿童房里没人。
锦谣环顾四周,终于在紧闭的衣柜前看到一只她亲手做给夏夏的娃娃。
她把娃娃捡起来,蹲下身,在衣柜上轻敲两下。
“夏夏,你在里面吗?”
衣柜里传来轻微的啜泣声。
锦谣:“夏夏,我是妈妈。”
衣柜门从内部被推开条缝,夏夏因为恐惧浑身都在发抖,身体蜷缩着,一张小脸哭得通红。
孩子的声音很小,瑟缩着,不断查看锦谣周围。确定只有锦谣一人,崩溃地推开衣柜门,一把抱住浑身是伤的锦谣。
“妈妈,我害怕……”
锦谣抱紧女儿,不断地安抚着:“没事了,没事,有妈妈在呢,别怕。”
她把手工缝制的娃娃塞到女儿手里,娃娃的塑料脸上全是孩子的眼泪。
“我的宝贝,怎么把娃娃变成小花猫了?”
夏夏看了眼全是眼泪的娃娃,笑了笑,但很快又转过身抱住锦谣脖子,生怕妈妈会消失。
“妈妈,你别丢下我……”
锦谣心疼坏了:“妈妈不会丢下你,永远也不会。”
夏夏闷着脸说话:“你保证。”
锦谣:“我保证。”
锦谣终究没能离婚,她怀孕了,一个不被期待的孩子,在不合时宜的时间出现。
诺诚的演技很好,在人前他是好丈夫,在长辈面前他表现得改过自新,在孩子面前他又是个好父亲。唯独在和锦谣独处时,本性暴露,不高兴就拳打脚踢,打完了又抱着锦谣道歉,不停地认错。
锦谣变得越来越沉默,起初还能偶尔带孩子出门,但渐渐地,怕她逃跑的诺诚没收了所有钥匙,像软禁一样把她关在家里。
一年后,她的第二个孩子出生,是个男孩儿,几乎被长辈们捧在手心。
诺诚也因为儿子的出生稍稍收敛,在家安分了一年。
可另一个女人频繁的电话扰得他心焦,等儿子断奶,长辈们也不再时常来小别墅时,便又开始三天两头地不着家。
锦谣一个人待在家里照顾两个孩子,偶尔佳姐打来电话,也是报喜不报忧。
身处在一片死局里,看不到未来。
她开始变得精神恍惚,从一个正常人变得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神经病。有时候就算是面对女儿,也会崩溃尖叫,甚至谩骂。
诺诚请了心理医生,但就连医生都说,锦谣的情况只会恶化,好不了。
为防止锦谣的疯病影响孩子,诺诚直接把她关在了二楼卧室。
到了夜里,时不时地会听到嘶吼惊叫。
诺诚也不再掩饰,觉得烦了,就动手殴打,直打到不再吭声。
锦谣疯了,脑子时而清爽时而疯癫。
诺诚干脆把外头的女人带到家里,卿卿我我,完全不顾及家中还有两个孩子。
距离离开火车后的第四年。
十岁的夏夏在绘画上获得不少奖项,老师给予她最高评价,未来可期。
夏夏的画多以玩偶为主题,画面压抑黑暗,却又别具一格,成了经典。
爸爸根本不管她和弟弟,自从妈妈生病后,一直都是她带着弟弟诺睚。
平时基本在家里的画室,只有父亲和那个女人要去欺负妈妈时,她才会走出去。整个人阴沉沉的,像个怪物一样死死地盯着两个魔鬼。
十一岁时,诺夏获得了一个特别奖项,第一次凭借绘画获得了一笔丰厚的奖学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