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在看我(191)

“鹿书……”

脖子收紧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大脑供血不足，浑身都使不上力气！

还没来得及解决村长，身侧的衣柜门从内部被推开，一只同样生有塑料骨骼的玩偶手，像钳子一般死死地扣住他胳膊。看样子是要把他拽进衣柜里！

鹿书白利落地抓住村长脖子，稍稍用力，便听咔嚓一声，拧断了玩偶内部的塑料骨骼。

村长的头颅歪斜着倒向一侧，手上力气也随之消失。

鹿书白握紧玩偶脖子，用力将村长甩飞了出去。

玩偶撞在墙上，虽外表看起来还算完整，但身体里的骨骼已经七零八落，撞得关节错位。

南湫大口喘气，快速转身，反握住从衣柜里伸出的手。往外拉出半截，随即抬脚踹在柜门上，生生将那条抓着他的胳膊夹断。

鹿书白：“没事吧？”

南湫头晕地晃了晃脑袋：“没事。”

眼看屋子里其他两具玩偶也要活过来，鹿书白侧身踹开通往阳台的落地窗，抓住两只玩偶的脚，将还未完全复活的玩偶扔了出去。

“扑通”一声，落入淹没稻田的雨水中。

鹿书白对其余两人道：“快去找锦谣。”

四人往三层疾跑。

走廊里，两侧房门被全数推开，陆续有变成玩偶的村民从各自房间里出来。

玩偶的嘴大张着，露出里面黑漆漆的棉花，尖锐的惊叫从胸腔里发出，与在火车上时常听到的尖叫一样刺耳。

赵九阳烦躁地“啧”了声，说话时都懒得再配合鹿书白：“怎么里面的世界这么危险？我还以为你真的只是进来旅游！”

鹿书白没搭理他，一手一个捏断脖子，从窗户里丢出去。

赵九阳回首，目光正好对上南湫。

他干笑两声：“开个玩笑，他确实是来旅游的。”

南湫：“……”

真把他当傻子？

阿塔用的旭舟身体，倒是有力气搏斗，可一想到这些玩偶原本是人就下不了手。

“我们这样，算不算在杀人？”

齐齐乐目露凶光，张扬五爪地扑向阿塔。明明外表是棉絮布料，可用力抓挠后，竟也会在身上留下可怖的抓痕。

阿塔痛得惊叫，被抓开的胳膊上有血珠子渗出来。

南湫横起一脚踹开攻击阿塔的齐齐乐：“他们已经不是人了！”

或者该说，这些人在进入《失重》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阿塔受伤的皮肤逐渐低维化，血止住了，可抓痕周围却开始生出布料，肌肉和血也都变成了红色棉絮。

南湫低头看了眼，愣神的工夫，就被梅梅一爪子抓到了胸口。

休闲衫“刺啦”一声被抓开，胸口出血的地方，与阿塔一样变成了棉布。

“该死，还以为不会跟他们一样被同化！”

言闭，一脚踹开抓他的梅梅。

明明变玩偶前村民们都还是热情善良的人，可眼下却是一个个都成了恶鬼！

鹿书白抓过南湫的手用力把人拉近，望着胸前那几道抓痕，声音都有些发颤。

“痛不痛？”

南湫被问得不好意思，伤口并不深，要说痛也不至于，尤其是低维化后连知觉都没了。

他把鹿书白上下检查了遍，说起来，这人身上的擦伤可比他严重多了：“你怎么样？”

鹿书白没有回答，握住他的手把他推至身后：“我们待在画里的时间太久了，超过一定时间，也会变成画的一部分。”

赵九阳从角落里顺手拿了把扫帚当武器，左右挥舞着杀出一条通往三层的路。

赵九阳：“在一个世界待得太久，就会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你们不会现在才知道吧？”

阿塔跟着赵九阳下楼，边跑边问：“什么意思？为什么会变成一部分？”

赵九阳：“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就好比你升维后，会变得跟我们一样有血有肉。”

阿塔的情况，鹿书白大致跟他说了一些。

“我明白了。”阿塔不愧是研究院里出来的，稍稍提点就能听明白。

阿塔：“可我不明白，村民变成玩偶后，为什么会对我们有这么强的攻击性？明明我们都是陌生人，什么也没做。”

这话问得妙，倒是把南湫给点醒了。

是啊，明明都是陌生人，在不了解的情况下，却能通过键盘通过网络，用文字去伤害一个根本就不认识的人！

“屏幕”前后两张面孔。

这是在模拟画外世界，网络暴力锦谣死后的场景！

让这些人的恶在画里爆发，用真面目自相残杀。

他算了算，和鹿书白进入画前，时间正好停在诺夏毁掉《失重》的前一刻。

画里的时间比画外要快，等这道指路的光消失，就是诺夏往画上浇第二桶水的时候。

南湫：“我们得赶紧离开，有什么话，等上了火车再说！”

三楼传来锦谣求救。

几人陆续下去。

好在这一层没有村民，只是从窗外飞进来两只蚊子。

南湫和赵九阳一人一边，把飞进来的蚊子打了出去。

锦谣扶墙站立，过了一晚，骨折的腿总算没刚开始那么痛。

锦谣：“你们怎么样？我听到楼上有打斗声。”

南湫：“说来话长，我们先离开这儿。”

不等锦谣询问，阿塔忙蹲下身将锦谣背起。

见几人要往楼下跑，锦谣连忙提醒：“一层已经被淹了，要走只能从窗户。”

南湫走到窗边，往外看，正如锦谣说的，水已经快淹到二层地板。

水面上，村民开来的玩具车被暴雨冲刷得飘到远处。没有船只，以他们现在的情况，如果靠游泳，等到了火车站都得成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