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在看我(193)

未来可以看见却不能经历和改变，可他们却身处在未来里……

南湫：“如果按照你的意思，那《失重》这个未来，不就说不通了？毕竟，我们已经在经历了。”

鹿书白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分析道：“《失重》在某种程度上与黑洞很相似，它的引力超过了光速，任何东西靠近都会被卷入。而这世上，与其相符的还有一样东西。”

赵九阳抢答：“人的眼睛！”

“没错。”鹿书白站起身，“事实上，世间万物都可以看作宇宙，也许一个人的身体里就蕴藏着元宇宙。南湫，你还记得我们曾计算过，这里的世界，在一分钟内天黑过多少次？”

南湫：“记得！60秒里至少闪烁了25次。”

赵九阳摸着下巴：“听起来像眨眼的次数。”

“闪烁？”阿塔看了眼窗外，“为什么我没有看到闪烁？”

南湫这会儿反应倒快：“因为闪烁的速度，与人类眨眼的速度一样。”

闪黑的速度与他们眨眼的速度匹配，就算看见了，也只会错觉是自己在眨眼，加上这两天暴雨电闪雷鸣，看不见很正常。

鹿书白：“正常情况下，越靠近‘黑洞’时间越慢，但《失重》里的时间比外面要快。由此判断，我们并不是在真正的‘黑洞’里，而是在一个未来人的记忆里。我们可以把人的眼睛比作黑洞，在看事物时，事物会以光的速度，在一个人的记忆里形成‘复制’，或短时间‘复制’。但记忆里的时间，通常会比实际看到的要快。”

赵九阳感叹：“有意思，之前说，村民是被一幅突然变大的画吸进来的？现在看来不是画变大了，而是大家都被记忆压缩了。我说呢，一幅画而已，得有多大才能把全世界都吸进来。”

南湫的思维有些跟不上两位：“能不能说得通俗易懂一点？”

赵九阳摊手：“简单点讲，你在宇宙中发现了一个黑洞，黑洞可以撕碎或者说吸走附近天体，包括光。但如果它不够大的话，又怎么能撕碎整个宇宙？但我们又确实进来了，唯一的可能，就是通过一个人的双眼，进入了记忆空间。”

南湫越听越糊涂：“那到底是幻想，还是真实？”

赵九阳：“是幻想，也是真实。”

南湫：“……”

说了等于没说。

阿塔倒是听懂了，但就算知道眼下的世界观是怎么回事，也并不能解决当下遇到的麻烦。

阿塔：“所以，我们现在究竟该怎么离开《失重》？”

鹿书白转而看向阿塔背上的锦谣：“只有你能帮我们离开。”

阿塔先是一愣，随后才意识到鹿书白说的是锦谣。

锦谣：“我？”

原想等所有人回到火车上再和锦谣慢慢讲述，但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了。

鹿书白道：“我们现在，正是在诺夏的记忆里，或者说，在你十六岁女儿的幻想里。”

锦谣急忙环顾四周：“夏夏？你怎么知道我女儿的名字？十六岁……你，你们……”

鹿书白轻叹：“时间紧迫，来不及解释更多，剩下的，等安全之后我会慢慢告诉你。”

三层的水位已经漫到四层走廊，阶梯的位置，形成了鞋底高的水洼。

锦谣：“好。”

鹿书白走进一间儿童房，按记忆里看到的，从诺睚的书柜下翻出一张折迭好的皮划艇。

好在电动充气机还能用，等充完气，便将皮划艇从窗户里扔出去，放到已经淹没到四层的水面上。

鹿书白：“大家帮忙，把锦谣扶到皮划艇上。”

阿塔有些迟疑：“可是，窗外都是会攻击人的昆虫。”

锦谣轻拍阿塔肩膀：“没事，如果真的是夏夏，这些虫不会攻击我。”

赵九阳急得想骂人：“都火烧眉毛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把人放出去试试，好歹还有一线生机。”

锦谣问鹿书白：“我该怎么做？”

鹿书白拉着皮划艇的绳子：“什么也不用做，到了外面，你只需要往有画框的方向看就可以，就是村民们说的鬼门。”

锦谣点头：“好。”

几人合力把锦谣扶上皮艇。

也是怪，那些成群结队飞舞的昆虫，竟是真的没再攻击。

南湫趴在窗户上，伸手抓住皮划艇边缘，吃力道：“看来是猜对了，不过这房子也快要塌了！”

积水涌入过道，他们虽站在房子倾斜的高处，但也仅剩那么点儿位置，用不了多久，四层就会沦陷。

阿塔从儿童房里拉出张木板床：“快站上来，能撑一会儿是一会儿！”

赵九阳爬得最高，整个身体曲着，恨不得下一秒就能跳出去。

“小白白，我们什么时候出去？光快消失了！”

一张儿童皮划艇，撑死只能坐两个成年人。

鹿书白看了眼南湫：“南湫，你先去，到了车站直接上车，别回头。”

南湫拽得胳膊酸痛：“要走一起走，我先走算怎么个事儿？”

怕鹿书白推他，急忙回头对赵九阳道：“你先走！”

赵九阳倒是想走，可他还不至于这么没义气。

他推了一把站在床上的阿塔：“你走，女士优先。”

见阿塔犹豫，赵九阳干脆拽着人胳膊把人推到窗口：“赶紧的，速去速回，要不然我们一个也走不了！”

阿塔咬了咬牙，抓紧时间纵身跳进皮划艇。

南湫赶忙松手。

阿塔划着桨，用最快的速度向火车站划去。

一来一回半个多小时，等把赵九阳也送去车站，水位已经没过了房屋四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