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在看我(207)
就在南湫准备关门时,下方传来了一道童音。
“早上好,外乡人。”
南湫低头,才发现敲门的,居然是昨天拿小胖剑对着鹿书白的那位纸尿裤小鬼。
小孩儿今天倒是多了件衣服,可惜这衣服太大,穿在身上像条连衣裙,领口耷拉着挂在肩上,加上脖子里那串过大的兽牙项链,实在是说不出的怪。
小孩儿的手里举着盘刚烤好的面包,香味四溢。
见南湫没动,他便把一盘子面包举高了顶在头上。
“给你们的,赔礼。”
南湫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应该要他们赔礼才对,毕竟是他们闯进了别人的地盘在先。
南湫接过盘子,蹲下身,单手把孩子抱起。
“是你妈妈让你送来的?”
孩子点点头。
鹿书白帮忙拿过面包:“谢谢。”
孩子挥舞着两只小手,说话时铿锵有力:“我妈妈说了,不用客气。”
南湫觉得好笑,这孩子抱起来软乎乎的,看起来还是个需要喝奶的年纪,可面对敌人时的勇敢一点儿也不输成年人。
孩子的腰上用红绳挂着一把小胖剑,这剑通体都是木雕,拿起来也不过成年人手掌这么大。表层光亮,手柄的地方色泽较深,看得出来,小孩儿很宝贝这把木剑。
“你叫什么名字?”南湫问。
小孩儿拍了拍自己胸脯:“我叫躲躲,躲藏的躲。我妈妈说了,这个名字,只要龙骑士看见了,就会吓得到处躲。”
南湫笑着竖大拇指:“好名字。”
刚想再逗逗小孩儿,就见躲躲的鼻腔里涌出了大量鼻血。
这孩子通体雪白,又穿着身白色衣服,血液滴落下来,触目惊心。
“怎么了这是?”
南湫急忙托住小孩儿下巴,把孩子的整个身体向后倾斜。
鹿书白连忙纠正:“别让他后仰,血液凝固很快,你这样会让他呛到气管导致窒息。”
“还有这说法?”南湫赶紧把孩子翻过来,“怎么办?我没照顾过小孩儿。”
鹿书白放下面包伸手接过,一手抱着,一手托着孩子下巴,把孩子面朝下让鼻血流出来。
鹿书白:“去找庸医生。”
南湫:“对对!”
两人匆忙抱着孩子跑去昨天的小诊所。
庸医生还没醒。
南湫把门拍得啪啪响,就差一脚踹开。
终于,庸医生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开门,还没来得及问一句,便见南湫和鹿书白抱着孩子冲进来。
南湫着急,说话一快就容易漏字:“赶紧让庸医看看,别是鼻腔里有血管爆了。”
庸医生:“……”
庸医生把孩子放到凳儿上,看了一圈后倒是淡定:“没事,这是白长村人的通病,正常。”
南湫奇了:“总是流鼻血也正常?”
庸医生帮孩子简单地清理一下鼻腔,擦干净血就算完事儿了。
南湫好似个新手家长:“这就完了?不听个心率搭个脉什么的?”
庸医生处理完,正在水槽里洗手:“不用。”
南湫:“……”
他昨天不过发个烧,这庸医又实验又爆炸,隆重地给他弄了一瓶屎喝。今天小孩无故流鼻血,居然擦个鼻子就结束了?连基本的身体检查都不做,真是人如其名!
南湫不是医生,多的也没什么好说的,这鬼地方显然是个医疗不怎么发达的地区,指望庸医生像他认知里的医生那样救人,多半不可能。
躲躲止住了鼻血,随即跳下凳子,跟几位道了声谢便匆匆跑了。
等孩子一走,这庸医倒是又说话了。
庸医生叹息:“躲躲活不了多久。”
南湫听得浑身一震:“什么意思?”
鹿书白脸色凝重。
庸医生解释道:“白长村的人,生来就患有一种难以治愈的基因病,通常活不过四十岁。近几年来,这种情况恶化得越来越严重,很多人二三十岁就开始出现器官衰竭的现象,如今连躲躲这么小的孩子也开始了。哎……”
鹿书白询问:“这种基因病,最初是什么引起的?”
庸医生拿过手帕擦手:“早期心情郁结,之后积郁成疾,一代代传下来,就成了基因病。”
南湫听不太懂。
庸医生坐回实验桌前:“这个病很难治愈,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治疗的药方,只是这药方稍微麻烦一点。”
南湫:“什么药方?”
庸医生慢吞吞地说道:“龙首领的心脏。”
南湫:“……”
确定只是麻烦了一点?
南湫觉得自个儿听了个寂寞,无奈,决定和鹿书白先去四下转转。
就在准备离开小医馆时,庸医生又提醒道:“天亮了,我奉劝两位还是不要到处乱走的好。”
庸医生用手指比了个时间:“早上九点到晚上八点,是龙和龙骑士清醒的时间,他们通常会选择这个时候出来作乱。剩下的时间相对安全,也是我们出门采集工作的时候。两位要是想看什么,最好等天黑了再出门。”
南湫:“每天都这么准时?”
庸医生:“比钟表都准。”
南湫琢磨着,感叹那龙骑士的作息倒是挺好。
鹿书白微微点头:“多谢。”
离开小诊所,南湫跟着鹿书白把小镇大致逛了逛。
这里与外面的世界截然相反,还真是什么东西都讲究形态不一。
也许是为了刺激龙骑士的强迫症,就算是一套的茶水杯子,都非得做成大小不一的模样。更别提那些个水井、吊桶、房屋,为了追求不完全一致,无所不用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