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在看我(217)

他把手探进去，可才碰到腰部皮肤便不敢动了。

鹿书白这人被养得很好，皮肤通体滑溜溜的，而眼下的腰部皮肤却光滑得不可思议，活像是被拉得绷紧的橡胶。往下摁，皮肤下似有水流晃动，好比那装着水的气球。

是那块水斑！

他又沿着脊柱往上，发现那块水斑竟是已经占据了半个脊背。

南湫：“……”

第一次发现，是在《失重》画卷中，齐齐乐家里，当时的水斑还没有手掌心大。后来时间倒退重新回到火车上，他有意无意地偷看过，那块水斑缩小了，大小像一颗痣。

从火车上再次下车到现在，按照他们自身的时间，也就过去了四天。这么短的时间，水斑已经扩散到了半个脊背。

这是否意味着，用不了一个月，鹿书白就会彻底变成一个非人类的怪物？

南湫缓了口气，喃喃道：“等从这里出去，我送你回家吧？”

鹿书白身形一震，他抬起头，目光迷醉地看着南湫。

随即伸手轻抚南湫头发，闷声道：“专心一点。”

南湫没什么准备，随即仰起头收拢五指，脖子里青筋暴起，一张脸涨得通红。

“！！！”

怎么都没个通知！

南湫咬紧牙关，脸颊肌肉绷紧，好半天才总算缓过点儿劲来。

鹿书白呼了口气：“……还好吗？”

南湫怕抓伤鹿书白，转而去抓身体两侧的石子。有一只胳膊露在天幕之外，被雨水淋了个透。

他憋了许久，久到好似过了一个世纪，才勉强挤出几个字：“……我，没事……”

鹿书白将他扣紧。

南湫不停地吞咽，咬死了也不肯发出声音。

都说一回生二回熟，鹿书白倒是越来越有经验，可他却不怎么好了。

那垫着的防潮垫怕是都得坏层皮。

周围雨声唰唰而下，夜晚的雾气时而浓重时而稀薄。

南湫试图想点儿别的来拉开注意力，想来想去，忽然就想到了曾看过的恐怖爱情电影。

比如有个什么成精的小动物，需要通过采阳补阴才能提升功力，为骗人，就在荒郊野外变座客栈，通常客栈外的夜景都是阴森又暧昧。

而此时此刻，氛围有了，鬼有了，不过不是采阳补阴，是采阳补阳！！！

鹿书白单手托着南湫后颈，拇指抵着耳垂，在他微启的唇上轻吻。

“在想什么？”鹿书白问他。

南湫的眼睑下带着水汽，也不知道是过分刺激被逼出来的，还是这雾气太重凝结的。

“在想……小时候的事……”

鹿书白亲吻他的下巴和脖子：“说说看。”

南湫昂着头，脸和脖子红得充血。

他急忙抓住鹿书白肩膀：“别，不行！”

他不敢看了，鹿书白帮他……这画面实在太有冲击性！

他羞愧地捂眼，可看不见，身体的感触反倒变得越发清晰。

鹿书白还在发问：“小时候的，什么事？”

南湫另一只被雨淋湿的手拽紧鹿书白肩膀，把肩膀上的衬衫抓得褶皱不堪。

他的话语变得支离破碎断断续续，他说：“我想……想，娶你……”

鹿书白轻笑，没有回答。

这一夜睡得实在不怎么安稳。

快天亮时南湫才昏睡了片刻，还没怎么做梦，就听见铁器摩擦地面的声音。

他立马惊坐起。

发现他一个人占据了整个防潮垫，身上盖着冲锋衣外套，鹿书白不知去向。

雨停了，浓雾散去大半，但视野仍然受阻。

天幕下的火堆早灭了，漆黑的柴火上淋了些雨，黑乎乎地拧成一团。

铁器拖拽的声音自正前方的花墙后传来，时近时远，像是在原地打转。

南湫：“鹿书白！”

他急忙站起来，奈何腰不行，踉跄着差点儿又丢脸地摔回去。

不得不说，昨晚纵欲过度，到现在都双腿发软。

鹿书白这人平时看起来挺温和，到了床上……真是回回要老命！

来不及收拾露营装备，南湫急匆匆地朝着有铁器声的方向跑去。

玫瑰花墙拐了个弯，没多久就和回程的鹿书白打了个照面儿。

鹿书白的手里拿着一串极为复古的钥匙，衬衫上沾着血迹，看起来像是刚溅上去的。

南湫看得心惊。

往后瞧，竟是鹿书白拖着那把龙骑士的镰刀，一路绕着迷宫走，听起来就好似在绕圈。

“你没事吧？”

鹿书白伸手扶他：“没事，天亮的时候，我听到有声音就出去看看，然后就发现了这些。”

他把镰刀和一大串钥匙递给南湫看。

南湫哪还有工夫在意这些，摸索着在鹿书白身上检查：“怎么这么多血？你受伤了？”

鹿书白握住他的手：“不是我的。”

南湫松了口气：“行，不是你的就行。”

鹿书白把镰刀靠在花墙上，而后从裤袋里摸了一阵，摸出一只黑色触屏手机。可惜屏幕裂了，整个机身被镰刀砸得凹陷，连开机都难。

南湫看得一惊：“这是我的手机！你在哪儿找到的？”

鹿书白把手机递给南湫。

南湫试探着问：“你把那怪物杀了？”

鹿书白犹豫片刻，才道：“没有，我发现的时候，只有一具尸体。”

“哦……”南湫暗叹，“还好是一具尸体。对了，你是怎么认得路的？这里跟迷宫一样，我手机掉落的地方，距离这儿至少要走两个多小时。”

鹿书白抬手擦了下脸，脸颊上还沾着龙骑士带有温度的血珠。

“这个迷宫看起来复杂但其实有规律，只要算对了，就能找到正确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