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在看我(224)
南湫看不清,当然就算看清了也看不懂,那人的动作实在抽象,撑死就看懂了最后一个动作。
这是想拜托他们帮忙拾取空投包,然后送过去?
南湫好半天都没做出反应。
一幢教学楼的腐尸情况要比二幢严重得多,先不说他们能不能拿到那只空投,即便拿到了也送不过去。
而且如果里面有食物和药品,也许留着带去给三幢的赵九阳反倒更有用。毕竟广播室里有一个班的学生,而此刻向他们求救的,看起来只有一个人。
为了一个人冒险……
南湫没说话,等着鹿书白先开口。
两人沉默许久,都没有要下一步的打算。
一幢求救的人像是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可还是希望他们能帮忙。
于是再次打开激光灯,朝着玻璃窗上比划。
南湫没有再跟着描摹,想也知道写了什么。
可眼看着有人求救却只能袖手旁观,这实在是过于挑战一个人的道德底线了。
南湫:“要不,告诉对方,等明天上午九点,电力恢复后再试试?”
鹿书白也在犹豫:“他看起来很着急,应该是想要空投里的药剂。”
南湫把一头短发抓了又抓,最后还是过不去自己那关。
他拨动卡扣将窗户打开:“就在窗户的正下方,找个钩子什么的,应该能拿上来。”
鹿书白顿了片刻,而后低喃道:“忘了,你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南湫没听清,捡起扫帚,想把棍子的部分拆了,做个简易的挂钩:“什么?”
“用扫帚不行。”
鹿书白爬到课桌上,用力将挂着的窗帘扯下,吊着窗帘的一排夹子,顿时发出丁零当啷的碰撞声。
夹子的另一端是个圆形挂钩,反过来就是个钩子。
“聪明啊,我怎么没想到。”南湫拍起了马屁,“需要帮你拿张凳子吗?”
“不用。”
鹿书快一米九的身高,抬高胳膊轻易就能碰到。
拿到夹子,鹿书白从课桌上跳下,而后拿过扯下来的窗帘,撕成条状做成绳子,将其中一边绑上挂钩。
南湫顶了顶眼镜:“需要我做什么?”
做个简易的钩子而已,哪里用得着两个人?这么问,无非是觉得,他想救人,可最后麻烦的却是鹿书白,有些不好意思。
鹿书白停下手里动作,想了想说:“你,可不可以……”
后半句话没能说出口。
南湫:“什么?”
鹿书白低头继续手里工作:“没什么。”
钩子捆好了,他拿着长绳站起来,把带钩子的一头放到窗外。
空投的周围有不少腐尸,这钩子也不是常规形状,折腾起来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南湫站在鹿书白身后,一只手紧拽着人后背上的衬衫。虽然这人肯定摔不出去,可还是怕有个万一。
他琢磨着鹿书白欲言又止的话,想来想去,应该是想跟他要个奖励。比如亲一下,抱一下之类的。
要不然也不至于不好意思说出口。
不过夫人这种羞耻的称呼都能轻易说出来,应该不至于这么害羞。
难道是欲拒还迎?希望他能主动点?
也不是不行……
毕竟他俩什么没做过?
可万一不是想亲,在这种时候突然上脸,多少会觉得他有病吧?
寻思了半天,还是决定先探探口风。
南湫:“你刚才说可不可以什么?”
鹿书白的半个身体都探出了窗外,说话声夹着晚风,听起来有点儿模糊。
南湫的听力不太好,只能凑近了再问:“你说什么?”
鹿书白的钩子够不着空投包,几次都被周围的腐尸撞开。他只好集中精力,没怎么注意南湫说什么。
南湫怕人翻出去,干脆揽臂把鹿书白的腰给抱紧了:“我说,你刚才是不是想让我亲你?”
南湫耳背,隐约听到了一声嗯。
鹿书白的钩子总算越过腐尸,钩在了捆绑空投的降落伞上。
他缓慢收绳,终于把空投吊了上来。
只是刚转身,嘴唇便被南湫亲了一下。
鹿书白:“……”
南湫:“……”
两人皆是一愣。
南湫本想亲脸,哪儿知道鹿书白这时候转过来!
得了,反正也是对象,亲个嘴也没什么。
可鹿书白惊讶又好似想笑的模样……
“你不是说要奖励?”南湫帮着把鹿书白手里的空投拿进教室。
鹿书白实诚:“我没有。”
南湫咽了下:“你刚说嗯,要我……亲你一下。”
鹿书白心情不错:“我没这么说。”
南湫的耳根子都红了,大概猜到是自个儿耳背,但还是想辩驳一下:“你刚说了,说我可不可以给你个奖励,亲一下,什么的……”
鹿书白解释:“我是想说,你可不可以,别总为了别人牺牲自己。”
南湫干笑一阵,赶紧顺着台阶下:“我也没总是,最多就一两回。而且为了别人牺牲自己这种事,好像一直都是你在做。”
夜色不错,窗外的月光把窗边的鹿书白照出圈白色轮廓。
南湫见这人不吭声,便继续尴尬解释:“就上回那个公车上被骚扰的小姑娘,其实我后来也就是被拘留了几天,最后也没怎么样。”
完了,曲解对方意思,算不算耍流氓?他这老脸又不知道要往哪儿隔了!
可仔细一想,又觉得没什么,他俩都那样了,现在这样不也挺正常……
他说得言辞含糊:“亲一下又没什么,反正,之前,还欠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