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在看我(239)

赵九阳：“……”

南湫：“如果我能把他们一起带上火车，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也能成为全新维度里的人？就像旭舟一样。”

赵九阳终究还是抵不过心里的道德束缚，回头道：“你这话听起来，就像是神在怜悯苍生，帮助好人上天堂一样。不过，按照维度来讲，我同意的说法。”

鹿书白抱紧南湫的腰，这个浮空姿势，他只能在耳边说话：“去门右侧，我来摁门铃吸引腐尸注意。”

“好！”

南湫应了声，与赵九阳分头行动。

鹿书白与赵九阳眼神示意，随即摁了下鞋柜上装着的门铃。

声音在整个屋子里回荡，引得挤在走廊里的腐尸全涌了进来。

牙齿咬合的声音听得人起鸡皮疙瘩，南湫呲着牙，尽可能不往下看。

约莫五六分钟，等腐尸全挤进来，赵九阳便摸索着，从敞开的门里钻出去与学生会合。

南湫抓着大门顶端往外爬。

不想才刚跨过去，屋子里的门铃声便停了。

“快出去！”鹿书白大喊。

南湫手忙脚乱地扒着门框顶翻出去。

腐尸纷纷转头，张着漆黑的嘴向他们走来。

鹿书白利落跳下，赶在腐尸冲过来前用力把门关上。

门后杂乱的堆迭和撞击声，咚咚咚地让人心颤。

劫后余生的几人暗松口气。

暂时安全了，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下了一半。

赵九阳搓了搓鼻子，走廊里的气味实在不怎么好闻，就像一块被放在密闭箱子里腐烂了四五天的五花肉。

赵九阳扶着走廊顶端的灯，看了眼好似生病的学生，问道：“他怎么了？发烧还是被感染？”

被问话的学生下意识后退。

其余两名学生把同学护在身后。

“他没事，只是有点发烧……”

赵九阳：“这种时候发烧不是好现象，过来我看看。”

生病的学生不敢动，正犹豫着，忽听赵九阳腰后响起声机器没电的提示音。

赵九阳把别着的浮空机器拿出来翻看：“该死，这种时候没电！”

得亏得没翻窗出去，要不然高楼爬一半没电了不得摔死？

浮空的人陆续落地。

赵九阳抱怨道：“喜欢对称也不知道买两个一样的，到头来屋子里的东西都是独立，房子倒是有两幢！”

南湫安慰道：“很显然，这里的人喜欢宏观对称。”

要不然也不会有两个世界拼接在一起，这么变态的审美。

被救下的女学生颤巍巍道：“我们昨晚住的屋子找过了，没有浮空机器。但是，可能……斜对面的那一户里有。”

说着，还朝南湫站立的身后指了指。

南湫转过身看。

学生指的屋子，正是昨晚为了救学生打开门的邻居。

此刻屋子里血液飞溅，残肢断臂开膛破肚，画面实在让人生理不适。

赵九阳评价道：“别的不说，这些东西吃得还挺干净，骨头上都是牙印。”

南湫：“……”

倒也不必描述得这么仔细

也许是先前的未来锦谣已经给过他一定的冲击性，心理承受能力提升了不少。

可身后的三个学生哪里受得了？只看一眼便觉得胃里翻搅，躲到一旁吐了起来。

“你们在外面等我。”鹿书白说完，只身进去屋子里翻找。

南湫守在门口，以防发生意外。

鹿书白动作很快，没多久便拿了几个充电器出来，手里握着个与赵九阳差不多的机器。只是这机器比赵九阳的还不如，看外表就知道年份太久，已经不能用了。

原装的充电器在本来的屋子里，但眼下屋子里全是腐尸。

“现在怎么办？”南湫问。

鹿书白把找到的坏机器扔进垃圾桶：“充电头还能用，冲十分钟后再走。”

“行。”南湫解了绑在手腕上的充电线递给鹿书白。

几个学生在走廊里把风。

赵九阳拿着机器站在客厅里充电，目光别开地上的残肢，正好落在一只被拆开的空投上。

“你们看那个，是不是抗生素？”

南湫拿过空投翻看。

被打开的空投里的确是各类药品，里面的东西也很是熟悉，正是之前在学校时，他和鹿书白一块儿捡起来给缺德鬼送去的那一包。

没想到啊，这缺德鬼死前还能良心发现一次。

可惜了，良心起得不是时候，开门时跟躲进来的学生一块儿被吃了。

“看来我们运气不错。”赵九阳冲南湫抬了抬下巴：“右边那支是抗生素，正好，去给那位发烧的学生用了。”

“好。”南湫拿过抗生素，转头去了走廊。

屋子里只剩鹿书白和赵九阳。

赵九阳放低声音：“等事情结束，下一站你跟我一起回去。”

鹿书白扯了扯衬衫衣领，没有回答。

赵九阳无奈规劝：“你已经试过了，这么多个世界都无法改变结局，多棱镜也许没有我们想得那么好。它很可能只是一个过去，我们除了看，什么也做不了。”

他看了眼没人的门口，正想着再多劝几句，忽然听到走廊外传来几声学生惊叫。

“回头再说。”鹿书白拍了下赵九阳肩膀，匆匆跑了出去。

走廊里，生病的学生面无血色，四肢扭曲成了诡异的弧度。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气音，皮肤下的血管也变得乌黑凸起。

学生的嘴唇上全是血，脸颊两侧肉眼可见的裂开了两道口子，随即口子里缓慢地生长出黑牙，变得与腐尸一样。

其余两名学生吓得直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