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在看我(286)

鹿书白猛吸了一口气，在水下待得太久，险些让他窒息。

南湫不敢松手，他怕一旦松手，鹿书白就会像小时候一样淹死在水里。

“灯，吊灯上有一张卡！”他呛了口水，说话时不断咳嗽。

鹿书白呼吸很重，他不断地喘息着，许久才从疯狂中平静下来。

他看了眼吊灯方向，而后游到附近，将卡在灯尾缝隙里的卡抽了出来。

上涨的水位戛然而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卷入下水道。

浮在水面上的两人相视，劫后余生地笑了起来。

南湫游到鹿书白身前，手抖地把人抱紧了：“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鹿书白抱着南湫，许久，在感受到南湫的心跳后才长舒口气。

“任务完成了吗？有没有想起什么？”

南湫点点头，湿漉的头发在鹿书白的脖子里蹭得蓬乱：“完成了，任务提示我可以离开古堡。”

可该死的！

“但还是没有进古堡前的记忆。”

水位下降得很快，五六分钟就全部退了。

南湫用手背擦了把酸涩的鼻子。

回头看，淋浴间里躺着一具生满头发的尸体，身上被划开了数不尽的刀伤，血肉模糊。

片刻后，怪物的尸体化作污水流回了下水道。

卧房里，十二点的钟声敲响，阿塔不断地拍打着卫生间门，门锁被外力掰得咔咔响，却仍然打不开。

阿塔急道：“鹿哥，南哥！你们怎么样了？门打不开！十二点了！”

鹿书白的眼底带着一丝诧异，按理怪物死了任务完成，阿塔应该可以正常开门才对。

南湫下意识抓紧鹿书白的手，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任务完成后，提示你该如何离开古堡？”鹿书白问。

南湫说话时一直在观察着周围：“就……闭上眼睡觉。”

鹿书白眉头微皱：“看来我们猜得没错，古堡的确是一个脑域世界。完成任务后，以睡眠的形式清醒。”

他转过身让南湫看着他：“南湫，你现在就闭上眼离开古堡。如果是脑域世界，那么此刻的你帮不了任何人，只有在醒来后的维度空间才可以救人。我们的身体一定是处于某种被控制的状态，记住，清醒后不要相信任何人，尽可能地摆脱束缚，但不要引起他人注意，否则你的过激行为会造成再一次的轮回。如果不幸再次回到脑域世界，那么你现在的记忆，大概率会被再次删除，而那个时候，未必还会有我的存在。”

简单来讲，就是玩家的游戏进度很可能会被删档，然后重新进入一个新的空档里。但因为上一轮的游戏玩家还没有结束，所以再次进入游戏后，就不大可能会碰到上一轮的游戏伙伴。

卧室里的钟声已经敲完，几乎就在钟声结束的下一刻，那退回下水道的头发又重新伸了出来！

而这一次，头发不再柔软温和，宛如利刃一般快速地向鹿书白席卷而来。

南湫大喊：“小心！”

他原是要替鹿书白去挡的，却被鹿书白一掌推开，踉跄着摔到地上。

等再次抬头时，看到的便是被头发贯穿身体，鲜血淋漓的鹿书白！

南湫变得呼吸急促，脸上血色褪了个干净，大脑有十几秒都无法运转。

鹿书白呛出一口血，这些头发好似有生命，快速地在他的身体里扎根疯长。

杀鬼的代价，就是一命换一命，即便在规定的时间内找到卡片也不行。

但至少，算是帮南湫完成了一次救人任务。

鹿书白吃力道：“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

南湫浑身血液倒流，依稀只听到鹿书白让他闭上眼别看。

*

身体逐渐僵硬，四肢无力，呼吸时面上好似有一层塑料隔膜。

南湫尝试着动了动手指，感觉食指上夹着个东西。

耳边传来有节奏的电子音，听起来像是检测心跳的监护仪。

“鹿书白……”

他尝试着开口说话，却觉得口干舌燥，像是整个人都被抽去了精气神。

“滴滴滴滴！”

机器忽然响起一串急速的警报。

没多久，便传来有人向他走近的脚步声。

南湫缓慢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面罩着他的透明玻璃罩，两侧是白色的机舱壁，隐约亮着蓝色的线条灯光。

他没戴眼镜，视野看起来有些模糊，但从大致的形状可以判断，他好像被放在了一个科技感极强的睡眠舱里。

南湫吸了口气，闻到股浓郁的栀子花香，紧绷的神经随之变得舒缓了不少。

南湫咳了一下，吃力地抬起手摘掉脸上的呼吸罩。

整个人头晕目眩，也不知道在这鬼地方躺了多久？

他试图坐起来，可还没昂起头，就又虚脱地摔了回去。

吵闹的警报声戛然而止，他神经紧绷地看向透明罩外。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护士服的美女过来帮他打开舱罩，声音甜美态度温和，长得跟明星一样漂亮！

护士：“你醒了？你出车祸昏迷了两年，一直联系不上你家里人，所以暂时只能把你放在睡眠舱里保守治疗。”

南湫瞪大了一双眼，他努力回忆自己都经历了什么。

护士说完拿来一支针剂，看样子是要往扎在他身上的管子里注射药剂。

护士：“你昏迷太久了，身体很虚弱，我现在给你注射营养剂，对你身体有帮助。”

南湫说话时嗓音沙哑：“出车祸？在哪里，出车祸？”

护士拿起连接南湫身体的导管：“在一个火车站，你乘坐的大巴在转弯的时候发生侧翻。你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