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在看我(326)

南湫又点了几次，但球体就像到了终点，无论怎么触碰都不会有太多变化。

“狗蛋，你说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南湫问道。

狗蛋窝着“咕”了声，显然没听明白他说什么。

南湫看着面前的球，就这么看着，终于在过去了十几分钟后，球体出现了变化。

蓝色的外表上出现一块深褐色的斑点，然后斑点越来越大，在扩展的过程中还陆续出现了几个绿点。

不会吧？

南湫暗骂了句，别告诉他，他正在观看地球的演变史。

绿色的斑点变得越来越多，一开始有点分散，后来有一部分移到了一起。

南湫眯着眼瞧，却因为实在太小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但能确定，这些板块里在不断地变化，且速度越来越快。

到后来，终于能看到这些板块里有闪烁的光点，可能是城市灯光。

南湫抬起头看了眼刚才被他挡住的那面镜子。

镜内的成像因为形成的速度比镜外慢，里面的星球长得有点不太一样。

离谱的是，镜内到现在才照射出他刚才跌坐在地飞溅到镜面上的水渍。而且飞溅的速度特别慢，好像视频被开了延迟一样。

这些水渍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水珠，可放到这巴掌大的星球上，就像是一场洪水灾难。

镜内的星球几乎被水淹没，淹得只剩一块小点，随时都会被大片的蓝色吞没。

“不是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想到了旭舟和阿塔生活的普达利斯城。

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水珠而已，居然对镜子里的星球有这么大的影响？

想到这儿，南湫急忙回头看身后的那面镜子。

他站在镜子前伸手触碰镜面。

从触感上判断，确实很像被擦干净的玻璃，不过倒是不会因为他触碰就留下指印。

南湫收回手，低头看，发现镜子里有无数个他的影子。因为照不出原本模样只有黑影，导致境内无限复制的星球有一半都被他遮挡住了光。

旋转的星球变成一阴一阳，直到阴面慢慢枯萎，星球与另一半分裂。

明明是同一颗星球，却因为黑影的遮挡而变成了两个，却又因为星球本身的引力，分开后也仍互相牵引。

— “朱雀帝感念万物有灵，为防止界生灵涂炭，于是便用毕生修为将阳朱雀复制。所有人，所有物，一切的一切都在另一个朱雀里重生。于是便有了阴阳朱雀。”

南湫头疼地摁了两下太阳穴，脑子里不断的回想起在白炽城里听到的故事。

“真见鬼了！”

他急忙退开，原是想站在两面镜子之间相隔的缝隙中，尽可能让镜外的光再照到镜子里。

哪儿知道动作幅度太大，不小心撞到了另一面镜子。

这鬼东西看起来立得挺稳，可实际上却像块饼干。薄薄的一片玻璃，撞击力道一大居然就碎了！

南湫忍不住地骂了句国粹。

赶紧蹲下身去捡那些碎掉的镜子碎片。

然而当他拿着碎片站起来在看时却傻眼了，这镜子的底框和周围的黑暗连成一片，压根儿就没个边界线。

这可比玩拼图刺激多了。

镜面四分五裂，原本一面镜子里照射出一个投影后无限复制延伸。现在好了，碎成几十个这样的无限镜。

要命的是不少镜片都碎成了渣，镜子拼到后来简直不伦不类。

恢复是恢复不了了，能安上去就行。

南湫一通修补，再后退一步简直时，发现不少碎片被他放倒了。

按理既然是镜子，即便被颠倒了方向也应该根据镜外的景象恢复正常。可这破镜子偏不，因为成像延迟问题，居然就这么颠倒着。

颠倒，颠倒！

南湫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希望不是跟于怀安的世界有关。

他尽可能地把镜子拼好，等再站起来，中心的星球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星球上的板块来看，这的确是他所生活的世界。但奇怪的是，星球不再转动，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静止状态，时间好像被凝固了。

南湫咽了下。

然后呢？然后该怎么办？他要怎么做才能回去？

就在他犹豫的间隙，那面碎裂的镜子中陡然亮起一个光点。光点亮得人睁不开眼，几乎成了现下空间中最亮的存在。

南湫勉强睁开一只眼看。

只见光点是从众多碎片中的其中一片里亮起来，光晕影响着周围镜面，却始终不能像发光的地方一样亮如白昼。

片刻后，那刺目的光慢慢散去，变成了一条肉眼能直视的五彩流光。

隐约间他好像听到了一句人声。

“旭，舟？还是于怀安？”南湫不确定地问。

那声音没有回应他，若有似无，听起来有些惊叹和恍然大悟。

南湫想到了于怀安说过的光速，还记得知识点里说过，当本身的速度太快，外界的人看起来就只是一道飞速而过的影子。

这些球体的演变速度很快，那么此刻的他即便能被看见，应该也是个动作极其缓慢的人。刚才的那一句问话，大概率没人能听懂。

五彩流光在时间静止的环境中成了条唯一能动的光线，光线自碎片中冲出来，径直地指向镜外正中心的那颗星球。

南湫看了眼光线终点，那真是他小时候所生活过的城市。

—旭舟：“朋友，如果未来的路一片黑暗，请你记住现在的我，我会变成五彩流光，为你指引方向。”

这是旭舟被于怀安带走前对他说的话。

南湫愣怔片刻，随即再次把内袋里的车票拿出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