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在看我(51)
以免混淆,他得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真正同伴,然后想办法回去车站,或者回去正常的文明现代。
“唰啦!”
毫无征兆的雨水从天而降,甚至没有细雨和乌云的缓冲让人反应,那噼啪飞溅的暴雨直接把他淋成了落汤鸡!
“什么鬼?这么大太阳居然下暴雨?”
再看先前问他的鹿书白,一个人撑着加宽的白色油纸伞,仙风道骨悠然自得:“你瞧,我的卦灵得很。”
“……”
南湫抹了把脸匆匆跑进鹿书白伞下,他搓了下头发,毛躁地把湿刘海往后捋。
“你真会算命?”
鹿书白勾唇轻笑:“当然。”
南湫决定再试试他:“那你给我算算,我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困境回家?”
伞外雨声不小,他这会儿说话几乎扯着嗓子跟喊差不多。
鹿书白举起右手,居然真的一本正经摁手指掐算。
南湫乐了,早年旅游去过一次道观,当时遇到个会算卦的道长。先不说算的卦是不是真灵,至少那道长的手势和姿态绝对标准。
但眼下的鹿书白,那算卦掐手指的动作乱七八糟毫无章法,就算他一个外行人都能一眼看出来。
“你要是不会……”
“糟了,你七日后会有大劫!”
鹿书白打断他的话神情严肃,虽然掐指不正经,但这反应倒是演的真真儿的。
南湫愣了两秒,嗤笑一声:“那你说说,我该怎么破劫?”
鹿书白又是装模作样地一通掐手指,而后忽然松了口气:“你只要待在我家不出去,这劫很容易就能过。”
南湫站直了没鹿书白高,挨近了得稍稍抬头才能对视:“待在你家?玩儿强制囚禁是吧?”
鹿书白收起算卦的手搭在包袱上:“若是夫人愿意,也是可以的。”
“……”
南湫算是看明白了,这人搁这儿跟他耍嘴皮子逗乐呢。
他懒得借伞,转身便要走。
谁想这鹿书白忽然拽过他胳膊,拉着他愣是往后退了几个大步。
这人力气不小,看着显瘦,浑身都是力量。之前说细胳膊细腿,他还真看走眼了!
来不及感叹,便听刚才他站过的地方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一盆插着牡丹的陶瓷花瓶从身旁的酒楼二层忽然砸下。
事发突然也没个人提醒,这要不是鹿书白先一步出手拉他,这会儿铁定脑袋开花。
往上看,那暴雨中的酒店二层窗户大敞,里面打扫的店小二吓得脸色煞白。好在没砸到人,连忙摆手道歉:“实在对不住!我不小心的……公子没事吧?”
“没事。”南湫叹了口气,没受伤自然也好说话。
可站在南湫身边的鹿书白,那一双眼简直要杀人。
小二怕得不行,瑟缩着连连道歉。
南湫拍了拍冲锋衣上的雨水,明明差点受伤的是他,可这小二居然一直冲着他身边的鹿书白点头赔罪?
他回首看,鹿书白眼神柔和温润,怎么看都属于特别好说话一类。
不对,鹿书白和他同撑一把伞又站得比他靠里,伞上发生什么他都看不见更别提鹿书白。而且拉他的时候绝对比花瓶掉下来时还提前了好几秒,按照这个高度,这人是在花瓶还没被小二碰撞时就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鹿书白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我能未卜先知,这是天赋。所以请相信我,七日后夫人必定会有大劫。”
南湫仔细观察,这鹿书白的模样真不像是装的。
他左右看了圈充满古代气息的周遭,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能有个“本地人”照应绝对比他一个人独闯要安全得多。
既然这位鹿书白说自己失忆了,那他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去这人家里暂住,等了解清楚是怎么回事后再想办法找其他人离开。
“刚才我只是想试试你,还以为你并不是真失忆。”他琢磨着一套说辞:“我确实跟你一家,不过不是什么妻子,而是你远房表兄。不信你随便抓个人问问,哪有男人娶男人的道理。”
鹿书白不信他的话:“怎会没有?这白炽城里男人与男人成亲的事并不少见。”
南湫觉得这人又在睁眼说瞎话。
暴雨里路人穿着蓑衣来回奔走,放眼望去,凡是夫妻的多是男女搭配。说男人和男人并不少见,他这看来看去都没看到一对。
“你失忆了记不住很正常,我确实是你表兄,这不,千里迢迢跑到这儿就是为了投奔你攀个亲戚。”
鹿书白垂眸看他,暴雨里起了风,把他的短发吹得柔顺。
“那就对了,若是远方表兄,我们打小就是定了娃娃亲的。”鹿书白拽紧南湫手腕:“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所以夫人想用这种方式与我划清界限?”
南湫连忙抽手:“兄弟,我真没跟你定亲。要不然你回家去看看,我们要是新婚燕尔,你家里肯定得贴喜字盖红被吧?”
谁想这话一出,鹿书白反倒松了口气:“看来真是夫人忘了,家中确实贴了喜字还盖着红被。”
“啊?”南湫傻眼了。
鹿书白重新牵住他的手,而后微低下头往他手上喝了口暖气。
“虽是春季,可这大雨滂沱寒风呼啸,淋了雨若不及时保暖,必定会得风寒。”
南湫被握着的手逐渐回暖,鹿书白低头喝气的模样在他眼里冲击不小。不是一个人却长着同一张脸,就连脾气性格张口就来的德性也一模一样。
说实话,活了27年,他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捧在手心里对待。只是这个人,是曾经被他害得死在河里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