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在看我(66)
南湫仔细回忆:“柳眉大眼樱桃嘴,脸小,皮肤白嫩,个子……”
他伸手比划:“站起来大概只到我胸口。虽然不高,不过身材比例很好,显腿长。就是衣服穿得厚了点儿,实在也没看得太仔细,要是穿得少点儿我肯定记得更清楚。”
鹿书白沉默了,好好的一双眼看起来像是要吃人。
南湫心下一咯噔,他是不是又说错话了?回头想想刚才的发言,忽然反应过来。说女孩子穿少点儿他就会印象深刻,这会不会有点儿侮辱人了?还以为都是男的,说话流氓点儿会觉得他比较幽默。
他决定反问鹿书白,还是先知道这人想到了什么再考虑怎么说比较好。
“我能不能问问,是不是那位美女让你联想到了什么人或事情关键?”
鹿书白低头吃饭,回答时的语气没了刚才的好心情:“只是觉得鲜少有年轻人问卦,以防有诈。”
“哦……”南湫放松下来:“还以为我说错话。”
他重新端起碗,怎么琢磨都觉得鹿书白肯定不是这意思。
“真只是随便问问?”
鹿书白:“……”
南湫笑了两声,开玩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吃醋。”
鹿书白回得一本正经:“不会,我不是那位鹿神算。”
南湫噎了话头。是啊,虽然一样的外貌和声音,但面前的这位可是恨透了他。吃醋?他都想哪儿去了,能一起合作同行不作就已经不错了。
*
该说不说,上午那出算卦天气确实是好招。又因为卦未算完就跑吊足了人胃口,下午摊子还没开便人满为患。
运气不错的是,那妇人并未说谎,竟真的让好几位下了班的圣教侍从也一并前来算卦。
七日为限,还得预留出足够的时间让相信的人逃出白炽城,今明两天是关键。
南湫装模作样地闭眼掐指,因着从前旅游见过真道士,那手势绝对比上一个鹿书白掐得像多了。
“你家中母猪什么时候生崽倒不好说,不过回家后最好赶紧修缮猪圈,否则今晚暴雨,怕是会生病暴毙。”
“明日不宜出行,虽不会大雨,但早上和傍晚的两场小雨肯定会影响你的运输生意。”
只要把今明两天的未来事说准了,预知未来的噱头很快就能十传百。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让圣教相信,哪怕最终只是个普通侍从来请他,他也能想办法去地牢找人
摊子前坐下位美娇娘,这美女南湫认得,正是午饭时与鹿书白谈论的中心人物。
美娇娘还记得南湫随口说的与其旺夫不如旺自己,这会儿再来便立马改了心愿。
“先生,我这回倒是想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发财走运?”
南湫招牌式微笑,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你这头顶黑气太旺,风水逆走。想改命换运,就得去城外住个十日才行。”
美娇娘听得咯咯笑,对他的胡说八道深信不疑。甩手在摊子上放了十块铜板,很是高兴地走了。
可这话说得无意,说完了却让南湫冷不丁地心思一沉。
这是鹿神算出事那日对客人们说的话。时间倒转,很多事改变了,却又好似并未完全改变。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现在做的这些,在某一个时间段其实已经发生过了?
“先生,先生?”
新的客人坐在摊位前,朝着南湫愣神的目光挥了挥手。
南湫回过神来,面前坐着的是位上了年纪的农家老妇。
“请问是要算什么卦?”
老妇苦丧着脸,弯腰捶了捶自个儿的膝盖:“先生,帮我看看我这腿,怎么这几日老是疼?”
南湫停下算卦的手,此情此景,简直和当初的鹿神算一模一样。
他当时躲在暗处站得远,去鹿书白摊位前算命的人长什么样儿实在记不得,但鹿书白的话他却是记得清楚。
-鹿书白:“大娘,您这关节怕是近期好不了。我掐指一算,须由城外十里地的大夫才可医治。”
见南湫默不作声,问卦的老妇只好再次出声询问。
这一问,反倒引起了后方排队人的不满。
“我说齐大娘,算卦算的是未来气运,身体不舒服就去找大夫,算卦的哪能帮您治病啊?”
“是啊大娘,您就别在这儿瞎凑热闹了。”
齐大娘被说得有些不高兴,可大伙说得也没错,只好灰头土脸地站起来让位。
南湫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赶忙补充了两句:“大娘,我虽不会给人看病,不过您这腿疾很可能是近几日连续下雨所致。等雨季一过,您的腿很快就会好起来。”
“多谢先生。”齐大娘驮着脊背,捶了两下膝盖慢吞吞地走了。
可没多久,这大娘竟是带了一篮子鸡蛋又折返回来,放在南湫摊子旁要作为谢礼相送。
古时候的百姓生活艰苦,这一篮子鸡蛋堪比鲍鱼翅肚。
南湫越发不好意思,毕竟他这会儿算卦是带着目的性,算什么都是瞎扯,怎么能拿老人家辛苦存的鸡蛋?
他急忙站起来,连连摆手:“大娘,您这礼也太贵重了。而且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无须谢礼。”
齐大娘佯装生气,非要把一篮子鸡蛋塞给他:“你就拿着吧,咱们这些苦命人出来做生意,哪有不赚钱的道理。老婆子我没什么钱,这一篮子鸡蛋值不了十个铜板。”
见南湫还要推脱,围在摊子前的其他人也纷纷帮腔:“是啊先生,您就拿着吧。咱们这些老百姓要把日子过舒坦,就得左邻右舍的互相帮忙。”
言闭,先前被南湫算过卦的客人也陆续拿着吃食回来,一个个嚷着钱没给够,出摊做生意谁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