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在看我(71)
只是年份不同,一个是六天前见过,一个是五六年前见过。
两个不同时间段的人出现在了同一个时间里,这倒是和鹿书白很像但又不太像。至少鹿作家出现后,鹿神算就消失了。
难道是因为死亡?
瘟疫爆发后,整座城的人都死了,或者说,整个阳朱雀里的人全死了。
可七天时间倒退导致所有人重新“复活”。
期间,十岁的小圣女在遗忘黑沼意外躲过劫难,下车后活到了十五岁。但机缘巧合,时间一直停留在瘟疫爆发前的七天,所以就像游戏漏洞一样,才会在同一时间内出现第二个一模一样但年龄不同的人?
如果是这样,那就可以推断出,瘟疫爆发时并不是所有人都死亡,至少当时的圣女还活着?
也不对,十岁圣女下车是七天后,也就是瘟疫爆发之后,十五岁圣女则是在爆发前就一直存在。两者之间的先后关系完全颠倒,怎么想都无法联系在一起。
他清了清思绪,觉得逻辑基本是烧废了,暂且只能把精力先放在找人上。
“瘟疫虽然是我算卦得出的预言,但我的卦向来很准。按照卦象显示,悲剧会发生在明天正午。我们剩余的时间有限,如果圣教愿意相信我,就让城中百姓从此刻起赶快撤离。”
南湫实在说不来古言古语,只能把表达方式尽可能地与这些人贴近。
圣女短暂的惊讶后很快恢复成最开始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她朝着右侧站立的侍从示意,眼睛却始终放在南湫身上。
“去通知朱雀帝,就说,我预言明日正午会有一场瘟疫,速速下清城令。”
侍从犹豫,毕竟未来之事谁也说不准。可面前的这位算卦先生,近两日里在坊间声名大噪,确实算什么来什么。
但事关全城百姓,这么着急迁徙仅凭先生的一句预测怎能服众?
他拱手道:“圣女,昨日我们已把白炽城里外搜了三遍,实在没找到有关瘟疫的任何隐患。”
南湫解释:“那瘟疫爆发得很快,几乎没有任何征兆。要是等你们发现,全城百姓早死光了。”
这群人还真是顽固,都上过防拐防骗的课怎么的?这么难忽悠。
算了,还是先找人要紧。
他转而道:“对了圣女,刚才我进圣教发现,你们这地方哪里都好,就是风水不太行。”
圣女脸色难看,她坐在圣教高位却虚有其表,连指挥个侍从都如此麻烦。
听南湫提风水,便配合发问:“先生何出此言?”
南湫半真半假的看了圈圣教主殿:“你们难道不觉得,这富丽堂皇的建筑物看起来很压抑?像个鸟笼一样。”
这话倒是不假,圣教是座金屋,但住在金屋里的人都是群被控制人生的折翅飞鸟。
圣女站得庄重,但因着个头娇小,看南湫时不得不抬起头。
“先生想要如何破这风水?”
南湫垂目,面前的小女孩从外表上看仍很稚嫩,但言谈举止却极为老成。不像是生活所迫或环境干扰而造就,像是这人生来就这脾气秉性。
他装模作样地演算:“问题不在这儿,应该是在东南方向。”
圣女若有所思:“东南方?那是圣教地牢。”
南湫朝圣女摆了摆手:“晦气啊,实在晦气。不知圣女可否带我去地牢一观?这东南方邪气冲天,都快把圣教的圣气给冲没了。”
他看了眼被放在帘子后的四件圣器,摇头叹惜:“如果不及时处理,这些圣器只会变成一堆废铁。”
言闭,那雕有太阳的圣器忽然无风自倒。
哐当一声,自玉石台阶上滚了下来。
内里装着的珍珠洒了一地,在洁净如镜子般的地面倒映着白色身形。
南湫这话说得实在太是时候,圣器一倒,主殿中站立的两排侍从皆是一阵倒吸凉气。
相比较下圣女还算镇定,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侍从把珍珠收拾好将圣器放回原位。
她把摘下的青铜面具重新戴上,双手卷进宽大的袖子里,两手交迭放于腹部,走路时抖开身上的鸟羽披风拖地而行。
她越过南湫,冷着声:“跟我来。”
南湫没想到进地牢找人这事会这么容易。
果然孩子就是孩子,虽然看起来沉稳像个大人,但比起那些侍从要好忽悠得多。
他跟在圣女之后,身后还跟着四名带刀侍从。
怪的是,明明他们是地牢之外的自由人,但总觉得和牢里的人没什么区别。
古时候的监狱构造要比文明社会稍落后些,但整体其实也差不了多少,无非就是少了点高科技。
南湫看向走道两侧睡在牢里的囚犯,时隔这么久,虽然地方不一样还是会让他生理性不适。
行至半道,圣女忽然在走廊的拐角处停下。
她转过身昂着下巴:“先生说的,可是这地方?”
南湫回过神:“是,不过我得先看看。这晦气在地牢里到处乱窜,我怀疑是和你们抓了什么人有关。”
跟在他之后的几名侍从想上前质问,却被圣女抬手阻止:“事关圣器兴衰,先生请千万要看仔细了。”
“这是当然。”
南湫左右环顾,转身进了拐角找寻于怀安和旭舟。
这地牢说大不大,加起来也就三百平大小。但密集的牢房被分为上下三层,在地底跟迷宫似的九绕十八弯。
为了凸显他是真在看风水,前前后后还不能疾步快走。也不能直接问是不是在几天前抓到过两个奇装异服的小子。找起来颇费时间。
圣女一直跟着南湫,保护她的四位带刀侍从也一直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