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在看我(80)
“你干什么?”南湫吓了一跳,然而来不及阻止。
他拿着碗筷仍旧坐在八仙桌前,但周围的时间却在不断倒退。
黑夜退去白昼降临,屋外响起雨声,可雨水却是自下而上,从满是水坑的泥泞回归云层,直至地面干燥变得干爽。
屋子里偶尔有老鼠和虫子,但在时间的推动下全都倒退行走。
阳光透过门缝照进来,飞扬的尘灰以诡异的行径吸出门外。
桌上的饭菜,屋里被点燃的蜡烛,一切的一切都回归到了又一个七天前的时间。
屋外光线透亮,桌上摆着碗碟却没了食物,没有喜烛没有红绸布,民房还是民房只是少了那份新婚燕尔的喜气。
南湫喘了口气,再看坐在对面的鹿书白和右侧的沁柠。人在,衣服也完好,但似乎除了他们三个,所有的事物全都倒退了。
圣器!
他急忙低头看了眼放在条凳上的旭舟和于怀安。
不见了,凡是属于物件的东西全都回到了原本的地方。
可就在他以为要重新去圣教偷盗圣器时,卧室里却忽然传来了于怀安的声音。
“怪了,刚才明明在火车站,怎么眨个眼的时间跑这种地方来了?”于怀安吃力地直哼哼,像是摔在地上得扒着什么东西才能爬起来。
“旭舟?你这是?”
“疼,疼疼疼!!”
旭舟扶着腰踉跄站起。
刚才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就翻个检票机,谁知道跳下来时没落地,像是掉进了深渊。等再反应过来,就摔在了这种鬼地方。
后腰撞上衣柜,年纪轻轻的差点儿变成个废人。
两人环顾四周,一股子古朴气息扑面而来。
狭小的房间,土墙瓦房古柜古床,怎么看都不可能是火车站。
旭舟龇牙咧嘴地推开卧室门,谁想,屋外的客厅里看着他的三人像被定格了一般。
手里端着碗筷,眼睛都不眨一下。
“鹿作家?旅游达人?你们怎么也在这儿?”他惊的嗓音都高了好几个度。
鹿书白还算镇定,南湫张着嘴,夸张得连筷子都掉了。
但相比较这两人,表情最丰富的得属两人中间的小女孩儿。两桃花眼瞪圆,像是见着了鬼!
“是你们……怎么会……”
沁柠激动地站起来,她看向南湫和鹿书白:“他们,他们是?”
“于怀安、旭舟。”鹿书白出声介绍。
“圣器……”沁柠笑了两声,后又觉得匪夷所思不可置信。
“器魂居然真的存在?原来我在遗忘黑沼就已经见过器魂!”沁柠难得露出了点儿孩子性情,兴奋激动,却又因本身性格将这份情绪刻意压制。
于怀安自旭舟之后从卧室里出来,他捂着差点儿撞折的胳膊,看到眼前景象虽惊讶却没有其他人那么大反应。
“这到底怎么回事?”
南湫把这段时间的遭遇和经过和两人讲了一遍,当然略过了鹿书白耍他的过程。
旭舟像是听了个离奇故事,但专注点却放在了循环这件事上。
“真的很值得研究,时间可以随意拉扯,像长宽高一样形成空间,那不就是四维?在时间的基础上可以看到不同时间段的自己,每一根枝杈都在时间的基础上……”
“等下,等下。”南湫连忙打断:“请说的通俗易懂一点,我知识水平不高,而且年纪大了,没你们这么聪明。”
鹿书白看了他一眼,提醒道:“二十七不算年纪大。”
南湫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倒是忘了鹿书白跟他同岁。说年纪大,不得把这人给说破防了。
“抱歉,我是说,我不太聪明。”
“那倒是,嘶——!!!”于怀安接话,还没说完脚上便传来剧痛。
低头看,八仙桌下什么也没有。
他被踹了,鹿书白离他最近,但南湫的腿伸得最长。
“我说你也太小心眼了,你自己说的不聪明。”他抬头冲南湫嚷嚷。
南湫莫名其妙懒得理他,转而向旭舟示意:“你继续说。”
旭舟,或者该说是阿塔站起来。提到维度研究,眼睛都冒起了光。
“听过行军蚁死亡圈吗?蚂蚁迁徙通常会有一只领头的行军蚁,在队伍中起到带路作用。但我们知道,蚂蚁的视野有限,仅仅一个花园就有可能是整个世界。迁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过程。”
他津津有味地讲述蚂蚁论:“但有的时候,领头的蚂蚁也会迷路。可能在某一个沟壑,不小心转弯时看到了队尾的同伴。因为视野的关系,它无法看到整支队伍,所以下意识地跟在同伴身后。一只跟着一只,在视野不健全的情况下形成圈环,且时间一长根本分不清究竟哪一只蚂蚁才是最开始的领队。”
“所有蚂蚁都认为自己在前进,但事实上不过是在原地打转。就像我们问的,世界上究竟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宇宙是怎么出现的?星球是什么时候开始自转的?作为后来者的我们永远也无法知道,只能推断为一场大爆炸。可在爆炸之前呢?宇宙又是怎么样的?”
“但假设世界观变成莫比乌斯环?所有的一切都可能是循环中的一截,事件、时间乃至现在坐在这里的我们。没有所谓的开始,因为开始就意味着结束,结束也是开始。我们所看到的起始点,不过是整个环中的其中一截。但因为无法解释最初的形成,所以人们就必须创造出一个最初,以此来计算时间。”
沁柠听得认真:“就像朱雀创世。”
“没错。”阿塔用旭舟的身体做了个夸奖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