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nnox一愣。

阿健却闭着眼摇了摇头，“是感染，但不是细菌感染。”

那船医还要再说什么，阿健却只是摆了摆手，“先放着吧。”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Lennox彻底没了主意，“我现在该做什么？”

阿健跪下在甲板上，将手放在阿廉滚烫的额头上。

“让船掉头，抓紧找地方靠岸，”阿健沉声告诫道，“如果我没猜错……这是个局。”

Lennox只觉得疑惑极了，“局？拿来钓谁的？我是和你家合作不少这不假，可是科尔森斯坦杀手营的新掌权人之争这种事情跟我是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

“没有吗？”阿健反问道，“你以为想要科尔森斯坦控制权的就只有老校长和我哥哥Zach？你是不是忘了还有谁也一直都想插一脚的。”

Lennox楞在了原地，“你是说Eden……有人把我骗来科尔森斯坦和‘人鱼’的决战现场来，是为了钓来Eden和FBI的人？我可真没想过老校长居然还真的能把Eden那个见风使舵的无能混球当个人物……”

“不是校长。”阿健无奈地喃喃说道。

是Zach，是他的大哥。

Zach恐怕打一开始就没想让他们中的任何人活着回去，所以他才迟迟没有来追踪脱逃的校长本人和突然出现在印度洋上的潜艇大本营，他不光想解决老校长这个站在他完全获得科尔森斯坦的病毒技术，世界范围内的暗杀合约，以及无孔不入的“人鱼”情报网的最大阻碍，还想一举铲除他成功道路上所有其他的候选人，这其中就包括被老校长选为内定接班人的Rec，被祖父母指定为第二继承人的自己，以及一直试图吞并“人鱼”情报网为己用的Eden和FBI。

他还在飞速地想着对策，阿廉却突然将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

“你身上好凉。”阿廉喃喃地说道。

“我身上不凉，”阿健平静地回答道，“是你身上很烫。”

“我知道，”阿廉轻声说道，“……我还剩，最多12个小时这样。”

“别说傻话。”阿健笃定道，“我们有抗体，就在家里。”

“可是你给了艾伦了，对不对？我要是用了，艾伦和西格就没有了，而且我已经用了三倍剂量，抗体也不一定管用了，还是别浪费在我身上。”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阿健俯下身来问他，“你知道你在向我请求什么吗？”

阿廉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清清亮亮的，这一瞬的他出奇得年幼，也出奇得天真。

“我知道，”阿廉轻声说道，“可是魔法就要结束了……凡事都有结束的时候的，我虽然比旁人早一些……但托你的福，并没有什么遗憾……”

他没能说完，因为阿健用几乎要掐死他一般的力气死死地抓住了他的双手，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没有，”他咬着牙说道，“但我有。”

第77章 73. 绝处逢生

科尔森斯坦的人当天到底没有追到他们，Lennox带来的商船虽然并没什么杀伤力，但胜在数目众多，跟持有入境许可的Lennox船业不同，幽灵一般存在的核潜艇人鱼号到底无法随意靠近中立国的陆地。

船刚靠岸Eden就找来了，看见Lennox下来二话不说上去就给了他一耳光。

“这种事你也掺和……”Eden一双眼睛遍布血丝，显然是不眠不休多日了，“你以为你自己有几条命的？”

Lenn冷笑着反唇相讥，“也不知道是哪个利欲熏心贪多吃不下的狗东西管不住下半身在瑞典的雪山疗养院里操了我整整一个月，现在又连累我被你仇家盯着算计！”

这一回打断他们的却是艾伦。

“先都消停会吧，”艾伦用疲倦异常的声音说道，“西格不太好，找人给他看看，人命关天，算我求你们。”

西格伤到了胸腔，从外伤和造影结果来看是被什么细长的暗器刺中了，肺叶的伤口很小，一时没察觉，形成了创伤性气胸。

艾伦抱着头在手术室外坐着，阿廉坐在他旁边。

“气胸很容易医治。”阿廉安慰道。

“关心关心你自己吧。”艾伦闭着眼睛靠在椅子里，“你该怎么办？校长逃脱了，就算现在我们得到了抗体的序列，也来不及了，即使能奇迹地杀到潜艇上，潜艇上又奇迹地有足够的抗体现货，也不能保证你熬得到治疗结束。”

“嗯。”阿廉漫不经心地点头，“那你和西格就找个机会把我烧了吧。”

“把你烧了我怕Ken把我烧了。”艾伦疲惫道，“他现在什么都做的出来，我也不指望他还能念什么情分。”

“那就算了吧。”阿廉说道。

“他会把你放在培养皿里养着。”

“养着吧。”

“你不害怕吗？”

“还好。”阿廉轻声说道。

“你真是疯了……”

“从我这边说还好，”阿廉说了下去，“真到时候那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但我担心他。”

“你担心他。”艾伦重复道。

“一直那么看着我，要是一直得不到回应，我怕他会出事。”

“怕他会出事。”艾伦重复道。

然后艾伦很长很长的时间都把脸埋在手心里，什么也没说，直到再也藏不住喉咙里的呜咽，他突兀而尖锐的抽泣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

“你们这些蠢货。”他咬着牙骂道。

Eden和Lennox没有吵很久，Eden这次带来的人不多，FBI的人出外勤向来不用真名，但一个个都是熟面孔，都见怪不怪地站在外面听里面又是嚎又是砸东西，过了一会Lennox鼻青脸肿地拿着手机走出来递给在外面坐着的阿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