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氪金在夺嫡文里茍到最后(109)
睫尾上沾了一点湿意。
窗外的雨势愈发猛烈,顺着窗棂间细小的缝隙渗透进来,砸落在窗边的桌台上。
桌台上刚插上玉兰花的花瓶,被这阵狂风吹落,掉在地上碎成一地残渣。
瓷碎声响,惊醒梦中人。
傅玉昭的心口也被这场冰冷的雨水灌注,她撑着最后一点意志,挤出一丝笑容:“多巧啊。本来这几日我就准备回江南了,现下只不过是将时间提前。”
她看向他,用最温和的声线在他耳畔乞求:“还望殿下......放我一马。”
谢昀直直地站在原地,却感到全身都在往下坠落。
他用力地阖上双眼,将所有未宣之于口的话都凝结在了胸口。
月白色的长袍垂下,袖间的双拳紧握,偏又要强迫自己隐忍克制。
就这样吧。
就让她误会,厌恶他吧。
若有万一,来日他一抔黄土,与其让她顾影垂怜,孤独终生,不如彻底将他放下。
寻得良人再嫁。
他又恢复了往日冷淡的神情,再没有一丝笑容。
急促的大雨窸窸窣窣地收了尾调,转瞬渐小,变成了绵密的雨丝。
一阵穿堂风忽得拂过,将他的神思吹得清明了,也将他的心都吹散了。
“好......”
谢昀僵硬地转身,回答了她刚刚的问题。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克制隐忍,唯独转过身的瞬间,黯淡幽深。
离京
不过两日, 傅玉昭便收拾好了所有的行囊,带着傅老爷还有她的大哥、二哥一同离京。
没有任何征兆,好似身后有恶狼追奔, 猝不及防地就离开了。
傅老爷坐在马车上,看着沉默不语,神色黯淡的小女儿, 心里一沉, 试探地问道:“今日我们出京, 六皇子不来送送你?”
“嗯,他许是有事。”
傅老爷眉头紧锁, 呼吸加重,两边的胡子被他气得吹起。
这一看就是夫妻两个吵架了,自己的女儿他自己放在手心里是百般疼爱, 如今要千里迢迢回乡,竟连面也不露一个。
简直岂有此理!
傅玉昭不想被傅老爷他们看出自己心不在焉,扯了个笑容, 随意找个话题聊起来:“父亲,回乡后您要做什么可想好了?”
傅成明先开了口:“我是安排好了,我们这也算衣锦还乡, 我得先去隔壁苏府拜会一下。自从他们家老大考上进士后, 便开始颐指气使, 还好苏家老二依然在家里没什么建树, 我比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傅成晅:“......”
傅玉昭:“.........”
傅老爷:“你还是安心待在家里吧, 若真是无聊得厉害, 我请几个夫子来教你读书, 再出去捣乱就把你的腿打折。”
傅玉昭挑起新的话题后,便安静地听他们在马车里说笑。
车轮滚滚地往前行驶, 带着吱呀的声响,让她的思绪传到了远方。
她心下乱得厉害,如果谢昀无意皇位,她是应该现在提前囤好一应物资,届时找个深山老林躲起来,还是再找个人合作?
太子?
出来得太急,她还有好些东西都放在他府里没有带出。也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他的计划和谋算会不会成功。
傅成晅定定地看了她许久,嘴唇翕合多次,终究还是没有说话,与傅成明插科打诨,逗得众人不时发笑。
马车驶到了最近的一处驿站,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车夫刚将马牵给店小二,便有人迎了上来。
“几位客官可是傅家的几位老爷、小姐?”
傅玉昭微怔片刻。
怎么这些人会知道他们的身份,警惕地看着他。
店家见他们不语,忙拍手笑道:“客官别误会,我们是正经生意,左不过一位齐公子提前来这将客栈包下来了,说几位贵客今日会来住宿。”
齐公子,莫不是齐二火?
傅玉昭心里的疑虑消了大半,问道:“那人可有什么话语或者信物?”
店家应道:“那位公子没留下什么物件,只交代了说让您届时记得去寻兰公子。”
傅玉昭心里一顿。
这些日子她被气昏了头,竟差点忘了。
还有兰时。
谢昀怎么看也不像会弃兰时于不顾的人?
原书里的他可还为了救他丢了性命。
她是不是因为太过在意,所以变得盲目了?
傅玉昭抬眸,望了晦暗的天空一眼,轻叹一声:“那今日便在这住一晚,明日再启程吧。”
“好嘞。”店家笑眯着眼,将人迎进客栈。
几人赶了一天的路,肚子也饿了,满满当当地坐下后将几个招牌菜都点了一份,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一炷香后,众人餮足地摸摸肚皮,上楼回自己的房间歇息去了。
等店小二将桌椅碗筷都收拾干净后,三道一直隐匿在树上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溜进了客栈。
三人落座在一张崭新的桌上,一人冲着小二轻声道:“来三碗面,分量要足。”
另一人补充:“多加些肉沫。”
傅玉昭在蜿蜒的楼梯上,俯视着下面的三人。
齐炎,齐焱还有一个没见过面的人。
再加上之前被他派到江南的齐火。
三兄弟这下要在江南齐聚了。
那谢昀的身边,不知道是否还有可靠的人手?
她转身上楼,回房,当做未曾见到这三人的模样。
一切归于平静。
*
翌日,他们一行人都睡了个懒觉。
傅玉昭本来是急着赶路,昨日见到齐家三兄弟后,她反而悠闲了起来,不再火急火燎地催促车夫。
她下楼用过早膳,又让宝珠和翠玉去打包了许多的干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