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氪金在夺嫡文里茍到最后(27)
“嗯,他曾在我舅舅麾下从军。”
“你舅舅是谁?”
“死了。”
“哦——”傅玉昭尾音拖得很长,这是他第一次提起自己的事,一时间她不知该如何接话。
烛光摇曳,又微弱了几分,忽明忽灭。
她突然想起:“夫君要与兰时见一面吗?”
“不了。”
知道他身世的人越少,越安全。
况且大业未成,不敢冒险。
傅玉昭看着他隐忍的表情,在心里轻笑了一声。
口是心非。
“过完除夕,来年春分可好?”她仿佛随意提起,让谢昀的眉眼不由地一跳。
行吧,那就见一面吧。
看看那个臭小子现在怎么样了。
“那一切就听夫人的安排吧。”
他的长睫扇动,遮住了眼里方才翻涌的情绪,几息后便尽数消散,又如一潭死水。
“夜深了,夫人早些歇息。”
傅玉昭“嗯”了一声,走到床上躺好,似突然又想起什么,起身抬眸。
“谢昀。”她郑重地喊了一声,“万事小心。”
不知为何,今夜见他从黑暗中走来,她忽然想起他在书中的悲惨结局。
这一世,可不能再重蹈覆辙。
一定要平平安安。
谢昀脚步一顿,沉默良久,最后应了一声。
“我会的。”
“睡吧。”
他将刚刚又蹿起的烛火熄灭,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在一片黑暗中,轻悄悄地又从窗边翻身而去。
今晚的月色可真美啊,窗台旁的松红梅透过窗纸,随着风隐隐摆动,灼灼如火。
施粥
赈灾的人马还未回京,京城的流民已经愈来愈多,隐隐有要占据京城的态势。
城门口的看守士兵一时之间都慌了,这么多外来的流民一下子涌入,京城必要大乱啊!
城门的首领当下立断,宣布所有户籍不在京城的百姓,都暂时严禁进城门。
灾民本就一路流转,大冬天的饿着肚子,一步步乞讨至此,现下全部被自己的同胞挡在了城门外,好些人当场便面色铁青气得当场咒骂。
“朝廷说派人给我们赈灾了,东西呢,粮食呢?我们怎么连个影儿都没看到。”
“我倒是看到了,全都是烂了的陈米,吃了要死人的!”
“都是大景朝的人,凭什么不放我们进去!”
城门口的守卫气势凛冽,手里握着的长刀往前一送,面露凶。
“走不走,刀剑可不长眼睛!”
那几个刺头看到哪还敢再骂,他们本来这一路就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现在一个个面黄肌瘦,手脚无力。
就算是之前强壮的时候,民不和官斗的思想也都深深刻在他们的脑中,看着面前这些凶狠的士兵,也不敢再多嘴,灰溜溜地跟着其他同伴去城郊了。
这一行人赶到京郊外一处空地时,已经差不多日落西山了。茫茫的大道上空空荡荡,只有偶尔几匹马蹄过时,扬起的一点尘沙。若等宵禁时,城门一关,这里便会更加荒凉和凄惨了。
这里的人群来来往往也甚是稀疏,只有零星几个人挑着篮子从城门中出来。
京城的地价太贵,这群进城贩卖的人大都是住在城郊,每日一早便挑着些东西去城里售卖。
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人出城了。
出了城门,再往远处大约走十里路,倒是有一个小破庙。若晚上宿在那边,起码能挡风。
有几个尚还有余力的,便招呼着几个同伴一起往破庙的反向走去。
“轱辘——”
一阵车轮推过的声音响起。
“轱辘轱辘——”
又有连续的声音响起,似乎愈来愈近。
刚刚起身的几个人望着眼前的一幕,便呆在了原地。
十几个衣着整齐的小厮,两人一组,推着几辆三轮车驶来。车上堆着几个木桶,盖得紧紧的,却依然有几丝热气冒出。
他们直接冲着这蹲坐在地上的一群人走来。
这一群流民立刻心生警惕。
他们这一路走来,也碰到过不少达官贵人,嫌弃他们,碾赶他们。
想来这几位,又是哪个大户人家要出行,嫌他们在这碍眼,过来驱赶他们离开的。
这十几个人到了最前面的那个人身前,训练有素地把三轮车上的木桶一个个卸了下来。
领头的那个小厮扯开了一面旗帜,发现没有草地可以插,便就绑在了车上。旗帜迎风飘扬,上面只有赫然一个大字“傅”。
领头的小厮打开第一个木桶便开始吆喝:“我家老爷心善,见大家饥饿难耐,特地派我等前来施粥,大家按秩序排队,从我这边开始,一人领一个瓷碗。”
他这一嗓子,犹如惊雷在众人耳旁炸响。就算此刻再劳累的人,也挣扎着起身排队。
人群顿时熙熙攘攘,喧哗躁动起来。
领头的又大吼一声:“人人有份,不要挤。”
“等会喝完粥了,那边还可以排队领馒头。”
先前正准备去破庙的几人,立刻撒这腿跑到了队伍后面,不管怎么说,吃饱了再去!
不仅如此,傅玉昭借着她父亲的名义施粥,还特地找人运了几车棉被过来,老幼妇优先领取。
这世道,他们才是真正的弱势群体。
她要伸出手,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扶他们一把。
灾难总会过去,生活,也总会好起来的。
*
傅玉昭显然这次是做好要大出血的准备。
这些天她一直计算着入京的流民人数,她已经盘算好了,等锦绣坊盘下来,她可以从这群流民中找几个针线活好的,雇佣她们到纺织坊里工作,还有一些酱坊、酒楼,也缺几个力气大的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