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氪金在夺嫡文里茍到最后(53)
离弦之箭疾射而出,准确地没入靶心。
傅玉昭面颊微热,轻轻地“嗯”了一声。
谢昀看出了她的不自然,向后退了一步。
“夫人在这先练一会儿,我...我四处转转。”
傅玉昭见他转身离开,松了一口气。
刚刚耳边呼来的热气,到现在还有点痒痒的。
*
谢昀刚回了房间,齐火便急忙上前道:“主子,陛下派了个太医过来,说是刚刚见您气息不顺,要替您请个平安脉。”
谢昀垂眸:“知道了。”
看来一个黄太医的诊断,父皇还不够安心。
谢昀将瓶中的药丸取出,咽下,推门而出。
这次来的是一位中年男子,面容肃穆,谢昀不认识。
也许是这两年刚到太医院的。
那名男子起身行礼:“六殿下安好。”他接着道:“陛下见您刚刚面色苍白,特地让臣来给您看看是否有恙。”
谢昀颔首,坐下将手伸出:“有劳太医了。”
赵霖神色认真地摸着脉,眉头紧蹙,心中大骇。
“请问太医有何异样?”谢昀将手伸回后,随意问道。
赵太医一时不知如何答话。
六殿下的脉象,实乃油尽灯枯之相。
早就听闻这位殿下身子骨差,却没想到年纪轻轻,竟到了这般地步。
他踌躇不安,只能拱手安慰道:“许是刚刚劳累了,脉象有些紊乱,还望殿下多加休息,保重身体。”
谢昀微微颔首,道:“多谢。”
赵霖又嘱托了一番,留下几贴滋补的药方,便急忙收拾好药箱,逃似地告辞了。
谢昀坐在凳上,还是那副神色清朗的模样,唇角却掀起一丝冷笑。
连续找两个太医来试探他。
也不知道这次,父皇是否能够安心了。
*
赵太医从谢昀的林院中出来,径直去了景文帝的宫殿中。
景文帝的别院宫殿雄踞在幽翠山之巅,金碧辉煌,与周围葱郁的山林形成鲜明对比。
赵太医一进殿内便俯身行礼。
片刻,他听到上首传来的“免礼”声后,硬是愣了一会儿才站立起身,不知如何开口。
“赵太医,你曾师从黎太医,朕最信任你的医术。你说说,六皇子的病情怎么样?”
赵太医用袖子擦了把汗,答道:“回禀陛下,六殿下脉象虚弱,也许......”他抬眸看了看陛下的神色,脖子一梗,闭眼道:“只怕是时日无多了。”
“什么!?”景文帝惊起。
他在殿中来回踱步,有些不敢置信。
黄太医不是说只是子嗣艰难吗?
怎么这会儿又变成了时日无多。
不行,他是瑶华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了。
即使他再恨、再厌恶,他也要让他活下来。
景文帝声音陡然提高:“赵太医。”
“臣在。”
“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定要保住他的性命,知道吗?”
赵太医心中一惊。
不是说六皇子不受宠,陛下对六皇子毫不在意吗?
也是,如果真的不在意,陛下就不会只是因为看到六皇子面色苍白,就让自己跑这一趟了。
他面色一紧,恭敬地应道:“臣明白了。”
夕阳落下,赵霖从景文帝的殿中出来时,恰好一片余晖洒到了他的影子上。
六殿下这个身子骨,哪怕是天天用上好的灵芝人参吊着,恐怕也只能再活个三五载。
届时,若陛下震怒,指不定要拉他们这些太医院的人陪葬。
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只希望这位殿下能好好静养,多活些年头吧。
*
谢昀见天色暗了下来,便起身去寻傅玉昭回来。
也不知道一个下午过去,她练得怎么样了。
想到她刚刚陡然羞涩的神色,他的脚步也快了起来。
傅玉昭在这个废旧的靶场里,真的练了一下午。
一开始,总是不得要领。后面渐渐地,她找回了幼时的一些记忆,也逐渐掌握了一些技巧。
箭矢飞出,射到了箭靶上。
傅玉昭早已汗水涔涔,背后的衣裳也被浸湿,此时却愈加兴奋。
不枉她一个下午的苦练,总算是中了一支!
她想起刚刚谢昀轻握着她的手,共拉一弓的样子,脸颊微微发烫。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谢昀最近行事作风有些说不上来的古怪。
虽说她最开始,是为了保住一家人的性命与谢昀合作。但是日夜的相处后,她是真心希望最后是谢昀能坐上那个位置。
他比起太子和三皇子,更多了一份人情味。
一个帝王,若没有一丝人味,一直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草芥,他们这些做百姓的,又岂会安宁?
傅玉昭想着,又从旁边的箭囊里抽出几支箭。
再练一会儿,就算是为了以后多一分自保的能力。
春天的晚风,总是那么的温柔。吹着林间的草木清香,抚平了她刚刚躁动的心绪。
谢昀轻轻地踏步而来,伫立她的身后。
少女的长发高高束起,一身绯色的骑装猎猎,神色认真地盯着箭靶。
手挽长弓,弦已拉满。
谢昀瞬间有些佩服她的毅力。
他原本以为来时,傅玉昭已经会休息了。或者说早已经扔下弓箭去了附近玩耍。
没想到她竟真的认认真真地在这里练了一整个下午。
疾风而出,箭从弦上飞了出去,正中靶心。
傅玉昭额前的长发早已被浸湿,她手持弓高兴地蹦了起来。
霎时间,周围的空气好像都静止了一般。
只有晚风轻轻吹拂的窸窣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