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哥谭的火炬木(24)
夜翼扬声喊道:“伊琳,谢啦!”
回应他的是在他脚边绽开的另一道蓝光,又一个黑影掉进了突然出现的坑里。
他往旁边一跳,抱怨道:“嘿,看着点儿。”
伊琳轻快地喊道:“我相信你的敏捷。”
她那边的枪声没有一刻停息,不在夜翼的攻击下茍延残喘的黑影们已经找好了位置,隔着空地与她对射。
夜翼加快了速度——乱战之中,他也不免挨几下拳脚,不算重,顶多是明天起来后有几块淤青。当他看见一个人颤颤巍巍地拿起某种怪模怪样的东西冲着他时,他正好在躲一颗流弹,一时之间无法闪避,只看见银光闪过,有什么东西击打在他的凯夫拉制服上,又落在了地上。
不痛不痒。
他一棍子打在偷袭的人脸上:“这下还给你!”
他每一根神经都因为战斗的兴奋而战栗着,因此过了整整两秒才意识到空气里不对劲的氛围:周围太安静了。
枪声突然间消失了。
卡里棍横扫向敌人,夜翼一个后空翻跳出包围圈。没有了拳肉相击的闷响后,他终于捕捉到了伊琳急促的喘息和断断续续的声音:“夜翼,那个针......好像有哪里不对。”
他急急忙忙转头,看见伊琳的指间夹着熟悉的银光。
她瞳孔扩散,惊恐地望着空中,手臂垂落下去,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
潮湿的空气,腥臭的污水,布满灰尘的地,永远昏暗的天空。
每一条小巷子都仿佛躲着无数游魂,所有路过的人都步履匆匆,像是怕被缠上,被魂魄躲在帽子上的羽毛里,风衣的衣摆上。
这里不是卡迪夫!这是哪儿?
不,是卡迪夫。
这是1903年的卡迪夫!
没有路灯,只有寒风,和来去匆匆却不会看她一眼的人们。
好吵,好多脚步声。伊琳蜷缩起来,捂住耳朵,感觉地在轰隆隆地震。是过去了一辆马车?还是妈妈工作的工厂里机器运作的声音?
不对,妈妈没有工作了。她有两根手指不见了,所以就不用去上班了,她一直在家里陪着她。
所以,妈妈呢?
她胡乱摸索着,只摸到一把尘土,沙子卡进指缝里。
对,她想起来了。妈妈一直在咳嗽,有好多好多血,然后她怎么推都推不动妈妈了。有人闯了进来,把妈妈给拖走了。他们还想把她也拖走。
“放开我!”她尖叫,腿胡乱地踹着,“我不要走。”
**
当听到第一声尖叫时,夜翼认出了这是恐惧毒素的作用,而稻草人的突然出现进一步证明了这一点。
可是已经太晚了。
他往伊琳的方向奔了两步,手已经摸上了万能腰带的夹层,那里面装着为恐惧毒素配备的解药。
但他没有快过地心引力和肌肉力量共同作用下瓶子的落地,以及绿色气体毒素扩散的速度。
是该考虑用全封闭的头罩了。
他呼吸急促,心跳得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稻草人的头罩在毒气后隐隐绰绰,半张脸暗了下去,半张脸明亮起来。
夜翼的指甲深深嵌入自己的掌心,卡里棍支撑在地上,他弯着腰,摇摇欲坠。
该死的,为什么没人告诉他稻草人越狱了。
毒气散去,露出的不再是稻草人的脸,而是他熟悉的半黑半红的面罩。
低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从面罩里传来:“就这么认输了吗?拿起你的武器。”
“学徒。”
他强行直起了身体,把卡里棍横在身前。
“攻击我。”
他脚尖点地,弹射了出去。他不在乎体力的消耗,不在乎防御,他的落败只是时间问题,又或者取决于丧钟的心情,取决于他想玩这场游戏玩到什么时候。
他的头很痛,脑子里好像有一个施工队,电钻在他的脑壳上开洞,神经通了电,噼里啪啦炸开电火花。这可能该怪丧钟冲他脑袋打的那一拳,或者可以归罪于那张浸透了水又贴着他的脸呆了许久的纸。他也不知道濒临窒息能不能算破了屏气记录,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问问布鲁斯。
如果有机会的话。
……有点奇怪。
卡里棍应该是落在了实处,不是被什么刀具格挡开,是真的打在了人体上。但丧钟的位置飘忽不定......好吧,拳头在他身上的落点也飘忽不定。
嘶。
他捂住胳膊,心头有些茫然:丧钟改用枪训练他了吗?
“别开枪,容易伤到自己人!”
这是什么声音?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他的肌肉在抽搐,他对身体的控制能力下降了,动作变了形。他躲不开丧钟的攻击,那好像无处不在。
“停......停下。”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着这样说。另一部分的他唾弃自己的软弱。
丧钟没有回答他,红黑的面罩突然消失在夜色里。取而代之的,是半空中浮现出的一个个影像:沃利,唐娜,罗伊......他仿佛一下子拥有了透视能力,看见纳米探针在他们血管内游走、炸裂、攻击血细胞,他们血肉模糊地尖叫。
“不!别伤害他们!”他嗓子里泛着血腥味,撕裂般地疼痛,“我会按你说的做,只要你不伤害他们。”
他拿起卡里棍,恶狠狠地挥了出去。
中了恐惧毒素的第二天
事情有些不对劲,这个世界转得太快了,他头晕目眩,全凭战斗的本能挥舞着卡里棍。移动,敏捷是致胜的关键,哪怕他根本分不清丧钟到底在哪里,什么地方才是安全的落脚点。
他全身都在出汗,空气闷热得让他喘不上气,肌肉酸软无力,他的跳跃失去了往日的灵敏。在腾空翻起的那一瞬,他就知道以他现在的肌肉控制能力绝对做不到完美的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