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夫君竟是白月光(86)
卢琥看到沈菁毫不惊慌的神色,忽然有些好奇,这个骄纵跋扈的郡主,何以在面对生死之际如此坦然。
便将那蜘蛛重新拿了出来。
“郡主,你知道我是谁吗?”
沈菁微微一笑,偏过头去。
“本郡主只知道,你不是昔日那个座下三千弟子学识渊博儒家大师,不过是披着一层皮而已。”
此话一出,他的面色愈发难看。
忽然间,他捂着自己的头,开始在地上打滚。
“我是谁?我是谁?”
“都要被炸死!全部,片甲不留!哈哈哈哈哈!”
疯话说到一半,又开始在地上癫狂地笑起来。
沈菁见到他这幅样子,面上只是冷笑。
她多年前曾见过卢琥一面,一个人的样貌会变,但身上的气质是不会变的,那样温厚和蔼的大师,绝不是眼前人这幅暴戾的模样。
卢琥年轻时也算身高八尺,不过回来教书育人,年老后身材萎缩了些,但此人却并非如此。
他应当年轻许多,即使面容上做的分毫不差,在身材的细微处依旧能发现差别。
这也就是沈菁能认出的原因,她没有看那地上打滚的男人。
反而转头看向朱姝,她拿过那盒子,其中的蜘蛛温顺地在她手上跳动着。
蜘蛛爬到男人的头上,很快,男人以极快的速度衰老死去,最后的面容也不是卢琥的模样。
朱姝看着躺在石床上的沈菁,眼神中带着冰冷,没有半分人气。
像是想通了什么,她忽然转身。
走进宫殿深处,身影逐渐隐入黑暗之中。
身后的穆秋看着朱姝离去,在原地喟叹了一句“爱情害人不浅,连圣女也不例外啊!”
当然,此时穆秋染满蔻丹的手在沈菁的眼珠子上方不断地跳动着,好像在思考从哪一块开始下口。
沈菁忽然开口。
“朱姝是怎么回事?”
穆秋倒是一脸不屑,双手环臂。
“你一个将死之人懂什么?也不需要懂!”
沈菁就这样执拗地看着她,穆秋这才败下阵来。
“她丈夫没了,异想天开地想复活他。”
说完这话穆秋还翻了个白眼,那男人她见过,但穆秋自个儿觉得他并不值得付出生命。
偏偏这位圣女不信邪,便要撞这个南墙。
沈菁在听到裴崇松没了的时候猛然转头。
“穆秋,你给我解开。”
穆秋甩了甩头,狭长的双眼明晃晃地写着两个字。
就不。
沈菁在心中默默唤着牵丝蛊。
雪白的牵丝蛊忽然袭来,将沈菁身上的锁链撞开,穆秋也被吓得一愣。
挣脱绳索的沈菁快速地朝着朱姝隐入的黑暗中跑去。
黑暗又狭长的长廊中,只有沈菁的呼唤声在空旷的环境中回荡。
“朱姝!朱姝!”
脚下似乎遇到了什么阻碍,沈菁摔倒在地。
抬头时见到了终点处的微光,她跌跌撞撞地爬起,向前继续跑去。
沈菁终于见到了终点的全貌。
这是一个巨大的阵法,而在阵法中心位置上的人是朱姝。
那件掩人耳目的黑衣已经被扔下,她现在身上穿着的是一身火红的嫁衣。
“沈璟,别过来。”
沈菁身形微顿,她认出来自己了。
朱姝眼中含泪,面上精致的妆容勾勒出她美丽的眉眼,像极了当年与裴崇松结婚时。
在看到了什么后,沈璟瞳孔一瞬间睁大。
是朱姝的身形在渐渐消散。
“沈璟,我以为…我可以假装自己不知道,然后跟裴崇松在一起,后来我发现啊,我做不到。”
话语中略带着哽咽,朱姝双手掩面,眼泪却抑制不住地向下流去。
她骄傲了一生,连带着最后的葬礼也是美好的。
沈菁眼看着朱姝的身影逐渐消散在眼前,整个人爆发出一阵无助的哭声。
拳头砸在地上流出淋漓的鲜血,可她依旧不停,这片空荡的天地之间仅余她一人。
于是,背后的脚步声也被这哭声隐住,悄无声息的暗处有一道身影,拦住后来人,给了她一份可发泄的安静空间。
舞剑(终章)
京城。
原本明媚的天空忽而下起阵雨来,电闪雷鸣。
一辆马车迎着风雨快速地靠近京城。
五城兵马司本已经亮出刀剑,阻止马车靠近。
但驾马的小厮神色冰冷,手中亮出的黄金令牌,在闪电的照亮下,十分清楚。
原本城墙上有敌意的人此时都成了惧意,是皇上的亲御手令。
马车中坐着的人是定远侯,还有一位白胡子老人,正是天机道人。
自在岭南被救后,在武安侯府时,他时而清醒时而疯癫大笑,不久前,才刚刚恢复。
一醒来便去了西北寻定远侯,亲身前去,两人从西北快马加鞭,不分昼夜地来到京城。
马车先行,城墙上有一小卒暗自持着弓箭朝着那马车厢方向射去。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接住了那只羽箭,正是杜仲。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由于体内蛊虫压制而停止成长的少年,现在的他是一柄打磨锋利的剑,只待剑鞘一褪,利刃的锋芒尽显。
在他之后,是成千上万的大军压境,城门上的贼子见到黄沙被铁甲席卷,自然只能缴械。
马车一路行进,走进大道后全然无阻,明晃晃的请君入瓮。
定远侯持戟于马车之上,一阵金甲,雨水打到上面折射出粼粼光泽。
直至一处僻静的院落处,马车停下来。
只见院落的大门缓缓打开,沈玦迎面走出,身旁是撑伞的侍卫。